赵熠点点头,拉着黄老伯二人就踏进了门槛。此间只有两座小屋子,院子很小,没有见任何人走动。
跟他们想的一样,此人冒充府官,骗取朝廷俸禄。可为今之计,是查出来萧仲在此有何渊源。但是一间冒充的府衙,有什么可查的?还是得查这个人。
可当他们推着老伯来里间的时候,却看见一个稍显肥胖,浑身灰衣服的女人从另一间小屋里走出来,她好似全然没看到赵熠沈妆幕他们两个,轻轻地向黄老伯走去,“你怎么了?”
她二话不说便要给他解绑,被赵熠一声打断,”慢着。”
那个女人只是顿了一下,又旁若无物地给他解绑,道:“你们们找的是我,别难为他。”
“你知道萧仲?你是什么人?”他们凑上前去打量着她。
“我不是什么人,你们有话问,问我就好了。带我去死,我也去。”女人铁青着脸,显然是强装镇定地回答。
他们对视一眼,都认为这个女人误会了什么,但是获取她口中的消息或许对他们会有帮助。
二人便不再提,女人给黄老伯解着解着,手忽然就松开了,先开口道:“你们是京城来的吧?”
沈妆幕点了一下头,那女人笑了一下,道:“我十几年前见到了一位京城来的人,跟你们一样一样儿的。”
她口中说的一样估计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度。
沈妆幕没想着听她讲故事,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萧仲画像的纸,问:“您是说他吗?”
女人缓缓将目光移到画像上,勉强辨别了几下后猛然坚定,“就是他!你们······”她一副落寞的表情,“你们竟真的来了,我甘愿死,带我走吧。“
再不解释恐怕就听不到真相了,二人急忙道:“我们来这里是想查清这个人的来历,没想要你们的性命。”
黄老伯扯住女人的袖子,仇视着他们:“哼!这种事儿,都是要杀头的。”
赵熠抱臂打量着二人,还没拷问呢就自个儿摊牌,要是威逼那更不可能问出来了。
索性拉了拉沈妆幕的手,道:“老伯,阿婆,你们想多啦!你看我们这身打扮,像带着你说的那个人的话儿来的吗?”
赵熠还故意上前走了两步,将上衣间的大洞指给她看。
“阿婆,我们是受人陷害来这里查清真相,画上的这人儿犯了罪,不查清他的来历我们都会死。”她看出这阿婆明显不吃硬,为了套出她口中的消息也只能演戏了。
曾经的她可能还要考量一番,这样做对不对。如今她的底线,是不伤害无辜的人。走她的路,坚定一些,再坚定一些。
阿婆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沈妆幕估计她的精神已经不太对了。阿婆的眼神望向远方,却明显没有在看任何东西,已经在回忆。
正在这时,黄老伯一个胳膊就想打断阿婆,被赵熠有勒住了嘴,不能出声。
他们三个聚精会神的看着阿婆,只见阿婆上下两唇一碰,道:“他是个好人啊。”
“我那时在萧家做管家婆子,有二十多年了吧,头一次见他就是他被公子绑来,他吓人的眼神真是让我忘不了。”阿婆有两行泪流了下来,沈妆幕想递给她手帕擦拭,却也担心打扰到她,终究是又缩了回去。
没什么装饰的小院子中,阿婆指着空旷的土地说:“哎,你说这里有棵树多好啊,老爷为什么非要砍断了呢?他来的时候是被公子绑来的,嫌弃他长得好看,不知从哪里劫回来,出不去了,只能在这里做小厮,讨生活。他动不动就被打骂······”阿婆说话囫囵不清,估计是陷在了曾经难过的回忆里。
轻轻拉过沈妆幕递来的手帕,捏起一角小心翼翼蘸了蘸眼眶里的泪,又道:“那个时候我就会给他送打伤油,结果,发现他藏了一个小姑娘在屋里,有两三岁这么大吧,问了问,才知是他的女儿。”
“公子算是他的仇人了,硬是给他办了卖身契,上个府里的姓,同公子一个,姓萧。他是被强按下的手印,过了很长时间,有好几年吧,我上夜职,发现他带着他家小姑娘翻过了墙,若是不喊下来他我是要挨打的······可是,我还是放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