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还想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因为她的话欺负他,后来也完全没记住这回事儿。她无非在赌,但她赌赢了,靳韫言果然适可而止,没占用太多时间影响她的睡眠。
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周末,薄夏跟靳韫言一起去接薄宜,姐妹俩的关系一直一般,见了面也不咸不淡的,倒是靳韫言跟薄宜很聊得来。
薄宜自幼就很机灵,最擅长看人下菜碟,知道薄夏似乎不怎么待见她所以往靳韫言那儿凑。
“哥哥,你这么好看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马屁拍得薄夏有些想笑,她没忍住提醒:“你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话音落地,明显他们都不记得了,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也是,几乎是十年的光阴了,假设这么普通的事情发生在薄夏身上,她也不会记得,可她在这样的角色里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呢,是时间也无法消化那些褪不去的淤青。
她没多解释,只是说从前在南桉的时候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靳韫言似乎有些印象,还是在她日记本上记起来的,只是他其实没有从上面得知太多她家庭的信息,更何况她那时候深陷沼泽并不自知,也是多年后才如此深刻,他又怎么知道她受的那些苦楚不仅仅是妹妹不懂事那么简单呢。
毕竟在一般人的认知里,兄弟姐妹打闹是很就正常的事儿。
靳韫言这人礼数做得最全,又抱着爱屋及乌的想法,一直也很照顾薄宜,还给她买了一些礼物,才将两人送回了住处。
薄夏在薄宜来之前,已经将屋子里跟靳韫言有关的东西尽量收起来了,但她没能消停一会儿,在浴室里洗漱的薄宜就翻出来了靳韫言的刮胡刀:“你们俩该不会同居了吧。”
毕竟也这么多年了,薄夏听她的语气就知道要勒索和告状。
但时过境迁,薄宜似乎没搞明白这是谁的地盘。薄夏问:“你想怎么样?”
“给我发红包收买我啊,我就不告诉爸妈。”
她几乎能预见到这样的后果,她会接到无数个轰炸电话,听到无数难听的话,而这样的处境,面前的人似乎半点也不在乎,对方的眼底只有得意。
薄夏没说话,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了她几秒,弄得薄宜有些害怕,犹豫着要不要收手。
薄夏却看透她了。
很多人觉得女孩得不到父母的爱多半是因为有个弟弟,可他们不知道,东亚家庭的长女是一种处境,无关第二个孩子的性别。
面前被溺爱长大的人,和精神上的“耀祖”有什么区别?
“你去说吧。”
薄宜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怎么看都只能看到她冷漠的眼睛,薄宜总还以为她们还是小时候,总以为一切都还没有变,可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有父有母活得却不如孤儿的薄夏了。
时间不是一成不变的。
“打完电话顺便把东西收拾一下离开这儿。”薄夏的眼神冰冷,丝毫没有属于亲人的温情。
人总是容易欺软怕硬,原本还以为自己占领了优势的薄宜怔愣在原地,立马把自己翻出来的东西放回原地,假装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于是这个夜晚总算还能平静过去。
薄夏还算体面,有了假期以后安排她去周边游玩,也没让她花一分钱。她出去玩的时候顺便将靳韫言那块表拿去修,果然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地修不了。
直到那天下了小雨,她看见商场里有家不起眼的维修店,虽说不算破,但跟周边的奢侈品店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她抱着瞎猫碰见死耗子的心理去问了问,没想到那位年纪很大的叔叔摘下眼镜认真看了会儿:“是很老的款了,可能要花费一段时间。”
“你能修?”
“试试吧,说不好,里面的零件虽然市场上已经没有了,但我这儿刚好有存货。”
于是东西便留在了那儿。
几日后薄夏去取,表针果然已经恢复了走动,她想手表已经坏了靳韫言还保存着,大概是对他来说珍贵的物品,特意买了淡蓝色的包装纸将盒子包了起来。
因为薄宜住在她那儿的缘故,他们有好长时间没住在一起,前段时间忙没什么感觉,现下闲了下来她居然开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些想他。
靳韫言的住处存了她的指纹,她打开房门将礼物放在他卧室的床头柜上。
等别墅的主人回来时,刚好看见她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他,温暖的灯光刚好落在她头顶,一瞬间让人产生了他们有个家的错觉。
靳韫言背对着她脱下外套,西装褪去的时候显露出胳膊上结实的肌肉以及隐隐约约的蝴蝶骨,明明一寸皮肤都没有露,看上去却极其性感。
他一边摘着腕表一边朝她走过来,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怎么,不认识了?”
薄夏没回应,仰头吻他的唇又松开,下一秒脖颈被扣住,换来了一个更深入的吻。
靳韫言有些动情,轻声哄着:“今晚别回去了。”
“那我要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