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毛茸茸全员炸毛,爬的爬,飞的飞,“嗖嗖嗖”几下便没了影,只剩玄戈一条鱼在陆地没他们跑得快,他跑到半路觉得不对劲,又回过头。
猫猫被看不见的东西揪住命运的尾巴,手脚并用爬出残影都没能离开原地,吓得嗷嗷叫:“主人救命!有鬼啊——”
玄戈指着靠在树旁的金溪骂道:“好你个金溪!”
一群毛茸茸这才从草丛或者大树后面探头探脑,沉莎心有余悸地指指点点:“大人你太坏了。”
猫猫扭头看一眼金溪,抖着声音道:“可,可是,还有东西抓住我的尾巴。”话一落,尾巴上的桎梏消失,猫猫一愣,“是你的元神吗?”
金溪笑嘻嘻道:“是呀,你们怎么都怕鬼啊?妖怪不都能看见鬼灵的吗?”
猫猫闻言,拍干净身上沾的枯叶,尾巴尖指指点点:“真坏啊。”
金溪牵他回去:“回去休息了,明日有事做。”
几只妖面面相觑,相继跟上脚步。
沉莎问道:“不是只路过吗?”
“路过不平,拔刀相助罢了。”金溪道。
*
黎明到来时,通常是人类起早贪黑的最佳时候,可鹿泽城还是很安静,直到辰时过去将近一半,太阳带来充足的阳气,城中才有了生气。
城里似乎遇上什么大喜事了,家家户户,大街小巷挂满红灯笼,但来往的人群中只见忙碌,不见喜色,甚至是如临大敌。
金溪一行人坐在馄饨摊子上吃着馄饨,跟摊主套话。
摊主犹豫片刻,走近她身边压低点声音道:“客人是外边来的吧?不巧,近几日是一年一度的鬼将军娶亲。”
“鬼将军?是……冥婚吗?”猫猫舀到嘴边的馄饨顿住。
摊主嘘了一声:“可别冒犯了,这几日城里可不太平,就靠鬼将军接新娘高兴了,给城中安稳个一年。”
宁聿真蹙眉道:“不给就在城里作乱吗?什么鬼不进酆都,还能在人间作乱?”
“其实,也算不上是鬼将军作乱,反而是他镇压作乱的,只是他出现时一身戎装,面目正气凛然,曾有游方术士说要留住他保一方安宁,需给献上新娘。”摊主道。
几人面面相觑。
摊主又提醒一句,“你们若是要离开,今日就该走了,城门需要关闭三日准备送新娘入山,听说这事连皇女都重视,今年特地来观礼。”
“皇女?哪个皇女?”苏慈问。
摊主想了想,道:“似乎是二皇女。”
真正的二皇女华婃嗤笑一声。
“你们若是观礼可千万不要坏了礼数,大伙儿来年还得靠鬼将军,不然都得倒霉,气性大些的怕是会打人。”摊主好心提醒完,被新来的食客叫走了。
几人面色略微凝重,馄饨都有些食不知味。
金溪道:“不能袖手旁观。”
英绥道:“老规矩,分头观察。”
于是金溪依旧是一人一猫一鸟分为一组。
沉莎变成鸟飞上高空去看:“大人,我似乎看见他们入山的路了,灯笼为路引,直入深山。”
金溪牵着猫猫走向宅区:“我知道了。”
“阿娘……为什么是我?我还年轻,我明明有为官之才,为何要去做祭新娘?”
她脚步一顿,循着声音走入一条宽敞的巷子,大宅里人声众多,似乎聚集了许多人。
少女哭着质问,可她的家人只抹着眼泪无法回答,父亲苦涩道:“我们都知道你本该走入皇都,可是……为了偌大一城的安宁,委屈你了。”
她像失去了生气的人偶一般,跌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片刻后仍是不屈,抬头盯着一个方士。
“张宗师,只能祭新娘吗?一定还有别的法子的是吗?我分明记得古籍都说鹿泽城人杰地灵,怎会出这等事情呢?一年祭一个,往后还要多少个无辜女孩才能结束这等悲剧?”
张宗师手持罗盘,脸上丝毫没有动容,淡淡道:“没有了,只能请姑娘行大义,今年这些适龄的姑娘里,就数你八字最适合。”
母亲顿时泣不成声:“我命苦的女儿啊。”
“每年都要见一遭生死离别。”县令叹了叹气,“今日二皇女入城准备观礼,这几日,还望两位父母看管好她,此事过后,必有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