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溪混在门外的人群中看着,打量少女的面相。
丝毫没有早死之相,如她自己所言,还有官运,专挑命好的去祭新娘?
她睨向几个方士,为首的张宗师居然和张家女郎有少许相似,看他所持法器像是风水师,那法器奇怪,中间像一只竖瞳的眼睛。
他结印唤醒法器:“这次二皇女重视,不能出岔子,我需再确认一下你是否最合适。”
虽是这样说,可他脸上只有笃定,衬得面露希冀的少女与其家人像愚人。
只是,张宗师看着法器面露惊愕。
身旁的方士见他半响没作声,凑过去看:“怎么了——”声音戛然而止,俱是不可置信,“这,这怎么……”
其余人不明所以,连县令都疑惑:“张宗师,可是出什么事了?”
张宗师蹙起眉再次结印重来,这下他周边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纷纷转过头……
门口聚集看热闹的人正交头议论,张宗师道了一句:“人选……忽然被换了。”
“什么?”
“换了?”
“快快快,闺女快避远些。”
门口的人群瞬间散开,只剩下面无表情盯着他的紫衣少女,和被她牵着的银白色郎君。
骤然四目相对,率先注意到的是她的金瞳,他莫名地有些腿软,定了定神才低头看向法器,再看一眼少女。
“你似乎更合适。”
金溪意味不明地笑一声:“敢问宗师,人选都是这般没个定数的吗?到底是按照八字,还是按照富贵之人的气运,亦或是……”
她睇着法器上的,冷冷道:“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给你选的?”
神官的命格被神域屏蔽,若不是自己暴露,什么法器那般厉害能勘破神域的屏障选中她?
“一派胡言!”
“胡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有别的东西左右人选?张宗师可是城外玄渊宗的掌宗,神通必无需质疑,你一个无知小姑娘不要胡言乱语。”
“是吗?”金溪一手推远猫猫,“那现下再测呢?”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是我吗?”
“哎你这小姑娘哪家的?这般不懂事——”旁边的方士瞪大了眼睛,猛地转头看向大猫猫,“这,这?”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指向大猫猫,能指向他的,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觊觎他的东西觉得比起跟这群风水师合作,猫猫更加有利可图,反水了。
她笑道:“今年的祭新娘,是我的夫君啊?真有意思。”
猫猫闻言一怔,慌慌张张走回她身边:“什么?我?”
“什么?”县令大惊,还未来得及问张宗师,被团在一旁围观的人掩盖了声音,议论声鼎沸吵闹。
一位牵着闺女的阿叔忽然道:“也许,也许,今年的鬼将军换口味了呢?”
顿时附和声响亮,若真是个郎君,那今年自家中的闺女都能安然过一年,明年或许就不用祭新娘担惊受怕了呢?
金溪状似不舍道:“不行,我家郎君是我好不容易娶回来的,怎能祭了去?”
人声静了一瞬,所有声音指向她,有劝她行善的,有指责她自私的,也有求她的,更有甚者想要上前来捉住猫猫。
金溪护着猫猫抵抗了一阵,装得差不多了,作忍痛状答应。
“可是,我对我家郎君实在喜爱得紧,可否容我与他再相处多些时日?好让我留点回忆?”
见她松了口,那些人纷纷变了脸色,都在为她惋惜,说是娶亲在后日,明日夜间前都不打扰他们夫妻。
金溪只心中感叹,人间百态,喜怒哀乐,善恶虚伪,此刻都被她见识了。
只是……
她回头看向又委屈又害怕的猫猫,她直接拉着他离开,走远了才凑到他耳边安抚他:“没事,我会跟着你,不会让你自己一个进山的。”
“可是万一活人不能跟进去——”
“我不是可以隐身吗?他们又看不见我,再不济,我的元神也能离身了,更适合隐身。”
猫猫顿了顿,怨声道:“什么坏东西又挑着我来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