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份就是助力啊,你什么时候做了太子妃,就是帮他了。”
“可我又不能总上赶着叫他娶我呀!万一人家不喜欢呢?”
崔麟当然知道太子的顾忌和善意,可这事他不打算告诉崔狸。
“他不是不喜欢……只是还没到那一步……算了,你自个儿琢磨去吧。做哥哥的只能言尽于此了,我还有事,先送你回宫。”
崔狸回宫琢磨了一宿。第二天下午,青晚抱着一个大包裹进来,气喘吁吁地放在案几上,打开那包裹的布结:“姑娘,你要的东西送来了。”
崔狸脸色有些古怪:“嗯……放那儿。你先下去吧,我来收拾。”
青晚便丢开手:“那奴婢告退了。”
她没什么好奇心,以往太子妃也常叫人从宫外买些宫里不常见的新鲜玩意儿,吃的玩的,太子也知道,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那些玩意儿,青晚半点兴趣也没有。
崔狸打开包裹,是一摞书。一看封面,都是些闺阁里常见的书,诗词歌赋,话本戏曲都有。
崔狸关好了门窗,坐在那儿看了起来。
前面思正殿的书房简直是从早到晚,议不完的事。
早上五更起,书房的灯便亮起来,如今又快三更了。
陆太锋故意留在最后。
今天可以说是他与太子共同进退的一天,如今就连太子的人也不赞成他对叛贼一味安抚怀柔,说什么偌大王朝,竟然叫几个土匪束住了手脚。
陆太锋与太子跟他们讲得口干舌燥。
太子如此坚持,是因为他知道这仗打不得,只要打起来,便会将两个国家再次拖进旷日持久的战争中。
他知道现在是有人借着这场叛乱,逼着他叫崔氏兄妹拿出矿脉来。战事如果不成气候,用不上焰金,人家势必不肯善罢甘休,非要将战火烧起来不可。
可如果真逼得崔麟走投无路,他无论如何也要拼死反抗;云水族是灭族了,可他总可以死守着焰金的秘密。
到了那个份上,他不可能与云水族再结同盟,世代交好。
土匪自然每什么可惧的,可土匪背后之人……
段书斐同样知道,崔氏兄妹选了谁,谁便是真正的太子,至于太子的秉性能力如何,太子的生母是谁,这并不重要。
上次家宴,崔氏兄妹隐讳却又义无反顾地表了态,这让段季旻虽有他的把柄,却也无计可施。可这一次,只怕就没那么好打发了。
他兄妹二人若不拿出诚意来,只怕……
太子捏了捏眉心。
陆太锋语气有些焦灼:“就没有什么法子,先把那些下三路解决了?或者干脆将土匪窝子里朝廷的人揪出一些来,当成谋反给他诛了九族……管他是人是鬼?”
“祸起萧墙,没那么简单。你所说的下三路,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本来沧州旱情就是最严重的地方,百姓给些甜头,稍一蛊惑便被人利用;他是有恃无恐,我们却投鼠忌器。”
陆太锋挠了挠头。逆流而上,这一步可太难了。
“那殿下跟崔姑娘的婚事……?”
“打仗也好,联姻也罢;都是为了矿脉。只要他一日得不到它;我就算娶了阿狸也于事无补;反而叫他觉得我摆他一道,更加记恨我。”
陆太锋同情地看着太子。
照太子那么说,不是谁娶了崔姑娘谁就可以继承大统;而是谁能弄到矿脉,谁便可以娶崔姑娘。
太子突然朝门口看去:“何事?”
是青晚,她不敢进去,张海蝉偏生又被打发了,她只得站在门口等着,好在太子很快便发现了她。
“崔姑娘请殿下去一趟,说是有好东西给殿下看。”
陆太锋就眼见着太子那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满脸不值钱的笑意:“知道了。”
没等他逐客,陆太锋便识趣道:“属下告退。”
太子点了点头,起身从长案前走出,经过青晚身边时:“晚上有我,你不必去伺候了。”
青晚道了声是,心中暗暗奇怪:刚才主子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倒好像事先通了气一般。明明两人好几天没见了。
不长的路,段书斐又高兴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