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是以为他用这种法子把杀人之事糊弄过去,以为她好欺好哄。
可他只是因为好几天没见到她了,一是情不自禁,却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
这几天崔狸冷面相对,拒人千里。无论段书斐怎样逗她,哄她,她也不接。就好像那天在他怀里被亲得全身发软的人不是她似的。
这场气,真不知道要赌到什么时候了。
段书斐虽然头痛,但事情不能不做,在思正殿一待就是就整天。
这一晚,张海蝉在书房外拦住了一个小宫女。
知道太子的习惯,张海蝉直接道:“有什么事在这说就行了。”
那宫女简洁道:“上善阁起火了。”
她虽然因为走得急,有些喘气,但是态度却还从容,没有惊慌失措。
张海蝉却变了脸色,立刻去叫人。
上善阁是东宫藏书之所,里面不知多少珍贵典籍,是太子殿下最为看重珍视的地方。
这要是烧起来,这东宫里不死几个人只怕过不去。
张海蝉着急救火,第一时间竟没有跑进去打断太子与别人的密谈。
思思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不敢走太近,远远地便跪了下来:“太子殿下,奴婢有事要禀。”
刚才陆太锋正在说,沧州战场上刚打了一场败仗,后主将挖出了几个黑凉族的细作处置了。
太子听到这陌生的声音,诧异地抬起头来,随后目光变冷:“张海蝉呢?”
“上善阁失火,张公公来不及禀告殿下,找人救火去了。”
太子皱眉。
“殿下,您先忙吧,属下一定安排妥当。”
事情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后面再有黑凉族人与他接洽,便合情合理。
“那边的事,便交给你了。”
“是。属下告退。”
陆太锋走了,太子倒没急着去上善阁,反而坐了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道:“我这屋子,宫女是进不来的,你不知道吗?”
那宫女不卑不亢道:“事情紧急,奴婢怕太子来不及应对……”
“怎么会来不及?又不要我去救火。有人去不就行了。”
思思一愣。
太子又道:“就因为这点小事,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
“殿下珍爱典籍,人尽皆知;与奴婢的性命比起来,自然是殿下的心头之物更加宝贵。”
太子随手端起一边桌子上的茶,浅浅喝了一口,似乎觉得凉,又放下了。
“你有心了。为何火起,你可知道?”
思思不语。
“说。”
“奴婢前天早上与人接班的时候,便发现阁下有些灰烬,奴婢深知此事不小,不敢惊动旁人,自己清理了干净,本想等事情弄清楚后再禀……”
太子眸子微敛:“说清楚。”
“是……昨天还是那个地方,奴婢看见……崔姑娘……在烧纸祭拜……”
宫中私祭,可是死罪。
太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思思:“你好好回想,看清楚了吗?”
谁知道思思竟顶着他眼神的压迫,依旧笃定说道:“昨天思思就劝过崔姑娘,也与她讲了宫中的规矩,可崔姑娘竟道‘太子殿下对她用情至深,就算她把这上善阁烧了,太子殿下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除了奴婢,还有两位同在上善阁当值的宫女,可以证实思思所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