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声音很小,语气也极暧昧,还有些可怜巴巴的委屈。可这分明追责的意思,阿玉她此时竟然糊弄不过去。
那晚,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
秀才这几日借着照顾赵可久,除了偶尔回镇子上看望他娘,便一直赖在这里。大有阿玉不负责,他便不善罢甘休的意思。
“那个……其实……”阿玉想着,这负心女她大概是做定了。
“如何?”
“其实,只要你我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你大好的前途……不,不必……。”
阿玉越说声音越小,伴着这雨声,也就只有与她近在咫尺的秀才能听到。
秀才不满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出这般话?就算你我不说,就能将那晚的事一笔勾销?且我亦没有骗人的意思。”
阿玉烦恼地想:读书人的脑子果然是一根筋。
“你若不要我,我还能找谁去?届时,我娘定要被我这个不孝子给气死了。”
从张可久这里看去,两人卿卿我我,耳鬓厮磨,气得胸口愈发得痛,连呼吸都困难。
“我,我真的很抱歉,但是退一步说,那晚你……你也可以不管我的……那种药,大概是死不了人的……你那时就不该那个……依我。”
秀才摇头,像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般恶劣的话来。
“你怎能如此推脱?你这么说,不仅是看轻了我,又置你自己于何处?难道是个女人中了那种毒,我便要去救吗?若非情有独钟,我又如何会那样做?”
这话里分明是谴责的意味,可其中的喜欢意味,阿玉怎么听不出?只觉得身子发软,本来就没有什么拒绝的力气,此时更是说不出话来。
秀才本来就离她很近,一直低着头跟她说话,此时低得更加厉害,在阿玉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阿玉“腾”一下脸就红了,本能地抬头,不敢置信这人怎么会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来。
她这一抬头,便若即若离,似吻非吻。
意识到这距离危险,阿玉立刻要往后退,秀才却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楼上的张可久紧抓着栏杆的手,指节发白。
秀才穷追不舍:“既然阿玉忘不了,为何不与我名正言顺,日夜相守?”
阿玉当真被他这两句轻薄话语给惹恼了,推了推,哪里推得开?
手一扬,“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地打在秀才的脸上。
这一出倒是张可久没料到的了。他窒闷的心情好了起来,幸灾乐祸地看着下面。
谁料很快他便再次,更加,窒闷。
秀才要躲,轻轻松松便能躲过,他干干脆脆地挨了打,一点儿也不恼怒;手上也没有放松,舌尖抵了抵脸颊,看着阿玉被自己的举动弄得怔住,又有些抱歉,轻薄笑道:“阿玉这般羞恼,倒像是被我说中了一般。
“我没有,我不喜……唔……”
秀才不想跟她啰嗦了。
更不会顾忌楼上有个碍眼的家伙,也难说没有一点诚心的恶意在里面,低头便吻。
唇舌纠缠中,不似之前那般干渴,倒像是一种蛊惑,诱引。
一点甜头,倒要你自己来讨要。你说气人不气人。
阿玉先是生气,随后还是生气。
可他禁锢得紧,她推不开。他不叫她痛快,她又舍不得。
千般吮舐纠缠,与那晚别无二致。
在这漫天雨帘中,秀才浑然忘我,誓要带她沉沦。
张可久目眦尽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