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舟车劳顿,简单梳洗一番,那困意便汹涌而来,只怕沾上枕头便要睡死过去。
整个客栈很快便被一团漆黑笼罩,只剩下二楼右边一间房,尚透着昏黄的光。
段书斐擦了擦手脸,坐在床榻上,伸手对离他恨不得几丈远的阿狸招了招手。
阿狸便温顺地走了过去。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腿。
阿狸磨蹭了很久,到底还是坐了上去。
段书斐未说一句话,便吻了下去,唇舌与手,无一不在调动阿狸的回忆,直白又急切表明他有多想要。
阿狸伏在他肩上,向小舟浮荡于海上,她不由自主,没力气推开她。
“阿狸喜不喜欢……?”
崔狸微闭了闭双眼,一滴泪便落在他的后背。
段书斐让出一点距离,就着灯光看她:“你不喜欢了,是不是?”
他语气虽是疑问,动作却未停止。
那一刻,阿狸不由自主地揪紧了他的衣服,顺势将头埋在他颈窝处。
“阿狸一路都顺着我,今晚亦是;是想消除我的戒心吗?阿狸想要逃吗?”
崔狸身子一阵发紧,她斗不过他的。
段书斐极力隐忍,又轻又缓,是想要叫阿狸在快乐中尚留着清醒,与他对质。
“你该知道,从你进宫的那一刻起,你便逃不掉的。”
段书斐魔怔了,他知道阿狸今晚有多么委曲求全,这一路她有多委曲求全;今晚此举,违背她的意愿,可哪怕是身体呢?他也想叫她不由自主,心甘情愿。
谁叫她委曲求全只为叫他放松警惕逃走呢?
她逃不掉的。
阿狸满腹委屈,可他这般伺弄,却是一寸寸要瓦解她的委屈。
阿狸突然连自己也恨了。
段书斐立刻感知怀中人的变化,竟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只匕首来。
“你做什么?”
“杀我啊。”
段书斐把匕首递在她手上,又给予她几次,说出来的话竟是叫人心惊胆战:“现在杀了我,朝这里刺,死在你手上,死在你的温柔乡里,我段书斐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是故意的!你真的好坏!”
段书斐叫她拿着匕首,一手握住她柔弱无力的手:“这次不要心软了。”
段书斐已是大汗淋漓,他此刻坦裎,全部的力气都用在取悦她一事上,毫无设防。
为什么不刺下去呢?
小姨不是小姨,却是母亲;是母亲,又不像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