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多年的哥哥,很宠爱她的哥哥,原来也是镜中花,水中月。
唯一的真实,是眼前这个人。
是人都有个亲疏远近。所以她的亲与疏呢?
段书斐突然道:“下不了手?也好,先等我伺候过你。”
明明已离海很久,海潮声却一阵又一阵,不依不饶,不肯罢休。非要将一切前情旧怨洗刷了去才好。
油灯“啪”的一声,陡然亮了一下,随即有稳当地摇曳了两下,最终灭了。
屋子里一片黑暗。
阿狸的手搭在他湿淋淋的胸膛上,那把匕首扔在一边。
等呼吸平稳了些,段书斐道:“等到了天亮,你还下不了手,便不许再打逃的主意了。”
阿狸慵懒得不想说话,连脑子也变得迟钝,模模糊糊地想:谁说的?谁说只能二选一。
一缕柔柔的月色爬了进来,月亮偏西,再过两个时辰,便又是新一天了。
两人就这么躺着,渐渐觉得凉意入侵,段书斐扯过被子盖上。
“睡吧。”
阿狸躺在他怀里,很快便入睡了。
次日醒来,窗外淅淅沥沥,好一阵缠绵的秋雨。
段书斐穿好了衣物,稍微掀开被子一些,柔声道:“下楼去吃些东西。”
阿狸面朝床里,被子下的人还是昨晚的模样:乱七八糟。
段书斐心情不错,附下身子低声道:“要我替你穿戴吗?”
阿狸装睡不成,不情愿道:“你先下去,我一会儿就来。”
谁料段书斐却道:“这可不信,我信不过阿狸,起码现在信不过;阿狸要是懒得动,还是我替你穿好了。”
崔狸气愤不过,索性坐了起来,被子顺着肩膀滑了下去:“我起来,我起来就是。”
她这不顾羞的样子,倒叫段书斐猝不及防,忍不住低头看了两眼,随后笑着替她系好了衣带:“夫君给娘子穿衣服有什么不可?以后我伺候的地方还多着呢!”
你可别说了。
阿狸快速穿好了衣服,对着镜子匆匆看了一眼,将乱发用篦子抿了抿,也不理会段书斐,自个儿下楼去了。
楼下,段季旻正倚门靠着,对着这一场绵绵不尽的雨发愁。
阿狸听到他唉声叹气,有些好奇便问了一句:“你在愁什么?”
“约好的客人,只怕今日来不了了。”
“客人?到这儿?”
“是呀。我们要在此间休整几日,正好等我的客人。”
“什么客人呢?”
“十分十分重要的客人”,段季旻突然伸手挡住自己的嘴巴,神秘兮兮道:“阿狸,你一定要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