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两人分开换气的时候,厉声喊:“荀让月你给我听着!”
“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荀让月只是目光沉沉地瞧着她,祝珏泽只觉得心跳如擂鼓,轰得她耳鸣嗡嗡。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
荀让月歪头,好像在处理她这句话的意思,沉吟片刻,居然笑了。
荀让月笑起来好看得不行,祝珏泽想起了一种名贵玉石,在幽深的夜里会霏微地泛着光。
让人挪不开视线。
褪去了平日里皎皎君子的伪装,露出爪牙,有一种让人难以抵御的迷惑性,像是夜间岸边海妖吟唱的歌谣。
祝珏泽快被她的笑迷得七荤八素了,说不定再过一会儿,她自己都醉了!
祝珏泽:“笑什么?”
荀让月伸手绕过她的肩,把被子卷过来,把她团团包住,给她包成了个粽子。
然后抬手熄了灯,把祝珏泽抱在怀里。夜里凉,可两人的心跳又是如此灼热。
不一会儿,身边的人呼吸逐渐放平,沉沉睡去。
祝珏泽怒问:“娶什么娶?!我,我是你说想娶就能娶的吗?!”
“你喜欢我,想娶我,宁愿问你娘亲也不愿意来问问我?”
荀家在落人间可谓是一家独大,但凡有冒头的小家小姓都会被不遗余力地打压下去,出了名的霸道。
荀家在落人间怎么一言堂她祝珏泽不管,这么大的事他敢说定就定,当灵河祝家吃素的吗?
眼见她皱眉瞧着自己,大概知道她怎么想的了,解释道:“我说的是想,不是非要娶。”
祝珏泽冷笑道:“不非我不可,那是非谁不可?”
荀让月在心里暗叹一声。
情这一字啊,真是了得,它不仅不讲道理,有时还会让人吃尽苦头。
让傲慢者折腰,理智者癫狂,心有七窍者溃不成军。
偏偏还让人甘之若饴。
荀让月纵然看上去对人纵容,可他自己知道,那只是看上去的表象。
要是平日里有人敢这样指着鼻子责问自己,还不让自己解释,他肯定是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但现下,瞧着祝珏泽的怒色,他居然很是喜欢。
或者说,很是心动。
想吻她的发丝,双眸,唇角,想带她回落人间看星河,对着星河许下终身誓言,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再从血肉里生出花来。
荀让月温和笑道:“是,非你不可。”
“我写信跟母亲说,遇到一个很喜欢的女孩,想娶她,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我想娶她,想和她成亲,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祝珏泽,你愿意吗?”
祝珏泽的手触电似的,从他手腕里抽离。无理取闹的气焰骤然消失,她的手指搅着被子,嘴角极轻地扬起弧度,又被扯平。
有人说,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情话。
她踯躅半晌,轻咬唇瓣。
最后扫了他一眼,不情不愿道:“还不走,你要在这儿待多久?”
她缩进被子里,把自己罩住,被子里闷闷传出一句:“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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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让月收拾完铁皮傀儡,在看台上坐下。
他不解问:“所以那天喝过酒以后我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