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溪微笑,拍拍荀让月的肩膀,看向荀让月的眼神里带了点怜悯。
他道:“有种。”
檀木灵道:“当时祝珏泽的脸都黑了。”
荀让月按着眉心:“到底怎么了?”
檀木灵道:“你说祝珏泽的酒难喝得要命,说讨厌她和仙姑交朋友,当众扫她面子,吃饭的时候人家都懒得搭理你。”
荀让月:“……”
檀木溪补刀:"当时我们都要走了,我让你和我一块儿走,你死活不听,非跟个竹竿一样站在人家院门口。"
并且适当留白:“祝珏泽问你杵那里干什么,你一句话都不说,就往人姑娘院子里走。”
檀木灵:“拉都拉不住。”
荀让月的脸色十分精彩,用一个成语概括就是“如丧考批”,末了,他叹了口气,问道:“我还做了其它事吗?”
檀木溪干笑两声:“那就得问你自己了。”你就别自欺欺人了。
荀让月只是垂眸,捻着剑穗,默然很久,檀木表兄妹走后,他才去开了一排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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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心间都别扭。
其实不算别扭,反正祝珏泽特别不敢直视他。
祝珏泽状似无意地瞥了眼荀让月的背影,又迅速收回目光,想到当时他说的话,脸上又漫起红晕。
她抬手抹了下脸,好不容易才把呼吸平静下来。
荀让月之前下了讲经堂的课,会径直走向她,在旁边等着她。
祝珏泽慢吞吞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把芥子收拾好,跟着他一块出讲经堂。
他们或许会在碧荫下,没人的地方,互相交换一个吻,再磨磨蹭蹭地去吃饭。
饭毕,他们会一同前往篁竹林,荀让月在院里练剑,祝珏泽在檐下炼器。
哎,真是谈个恋爱,把脑子谈傻了。
酒是她哄荀让月喝的,荀让月喝酒后的样子,她自己其实也是偷偷喜欢的。
格外放纵,格外……好看。
偏偏她一想起荀让月那时候的样子,脸就开始烧了。说什么都冷静不下来,脑子都是空白的。
荀让月说想娶她,非她不可诶。
她更是慢吞吞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脑子稀里糊涂地乱成一团,一团线球在她脑子里滚得没完。
她心事重重地顺着山道走下去,其它同窗都已经离开了,她走到一半,甩甩自己的脑袋。
一抬头,便见一人立在花下。
一到秋季,路边的木芙蓉便开得极盛,红得灼目,在空中延展开来,花气袭人,美得动魄又惊心。
荀让月靠在花树,长睫微垂,手里捻着剑穗,逐月剑的剑芒萦绕四周,又平添几分美感。
他看上去在等人。
他就算不说,祝珏泽都知道他在等谁。
荀让月抬眸:“我们走吧。”
祝珏泽没动,踯躅半天,低着头道:“其实,我是愿意的。”
荀让月问:“怎么?”
祝珏泽闷声道:“没什么。”走去和荀让月并肩。
两人默不作声走了不久,荀让月垂下的眼睫下,扬起了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