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依瞳孔地震:“章铭朗!你腕表呢?”
章铭朗施施然收回手,语气更是轻飘飘的,像随口在说天气真好:“哎,忘带了。”
这态度摆明了是故意的。汤依扶着方向盘转头:“你现在上去拿,我等你。”
“快迟到了,汤大秘书,”章铭朗像是早有防备,他往车门上一靠,慢悠悠地问,“你觉得是我没戴表更值得他们猜测,还是我们两个在同一天早上一起迟到更值得讨论?”
汤依沉默看了他几秒,认命地转动了车钥匙。她语气疲惫:“那你把袖子翻下来,别扣那个破袖扣了。”
逗她的目的达到,章铭朗从裤兜里掏出腕表,不慌不忙地搭在手腕上扣起来。
第79章going
昨天饭局过去,两公司原先宣称的握手言和,自然也是告吹。反而从那一天开始,李总就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君茂作对,彼此拉扯着杠上了对方。
为此章铭朗使出他在分公司最会的一招:毫无底线,又争又抢。
根本不顾对方一点脸皮。
汤依终于有机会和他讲清楚昨晚因为某种不可避免的原因而忘记说的话。她说明白自己查到的赵林锐和赵利的关系,并提出两个人很有可能私下有关联的猜测。
“总而言之,你小心为是。有些地方玩玩得了,别真把人家搞急了。”汤依有些忧心忡忡,她总觉得饭局上李总和赵利那些没头没尾的话,都是话里有话。
牵扯到赵林锐,章铭朗神色严肃了些,但还是让她放心。
上一次的慈善晚宴,实打实地为章铭朗搏回不少声誉和影响力。大家并不傻,他们能看出来,君茂在章铭朗这样年轻力量的带领之下,变得越发充满活力。而与之作对的李氏集团早就应该成为过去式。
十一月缓慢却忙碌地过去,凛寒的十二月伊始时,本就已经内外崩塌的李氏集团已经基本在内斗和外斗中逐渐走向衰落。
君茂开始接触收购工作,章铭朗更是趁火打劫,算好对面公司的心理预期,压低价格,逼迫他们内部争议是否趁机甩手。
说让李琳娜注意着点父亲的公司,小心一夜易名,他说到做到。
他要让他们知道,一杯迎面泼来的水,最终会给他们自己引来怎样覆没的洪流。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隔壁市突然有个紧急的合同要签。章铭朗在忙着这边的工作,自然脱不开身。
纵使有千万个不乐意,他也只能接受即将和汤依分别的事实,把这个合同交给汤依去签。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基本都走空,还有最后几个小时,汤依就要去坐车去机场。
总裁办内,章铭朗不顾汤依反对,垫了个毛毯将她抱在桌上坐着。他双臂展开,撑在她腿侧,将她牢牢圈在怀中,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她。
“这次出差我特意把方真留下,我不能负责到的事,你就找她吧。”汤依低头由上至下地抚摸着他胸前垂着的红色领带。
自从汤依给他送了这条领带以后,章铭朗恨不得每天都系,其他的领带很久都没再见光明。
章铭朗把头往上凑了凑,汤依自然而然地将手放上去轻轻摸摸他头发。
他松开撑着的手臂,紧紧抱住她的腰,闷闷地说:“去出差也不能忘了我,要经常和我视频。”
“好。”汤依一一应下。
两人又黏糊了一会儿,汤依说实在不能再耽误下去,章铭朗只能不情不愿地松开她,将她从桌上抱下来。
走出总裁办那扇门,他们又成了那界限分明的章总和汤秘书。
章铭朗假借和她谈工作,一路跟着她走到公司大门外。司机已经在此等候着,汤依推上早已准备好了的小行李箱,在门口同他分别。
碍于两人身份,章铭朗不能再送她出去。他停下脚步,一步三回头,看着汤依的车扬长而去。
汤依走了,章铭朗独自一人下班回家。
门被钥匙转开,门内的小白听见动静,迈着高贵步子滴滴答答跑过来,绕着章铭朗脚踝来回轻轻蹭着。
章铭朗换下鞋,伸手胡乱拽掉脖颈上系得端端正正的领带,想要丢开时忽然动作一顿,又小心翼翼地将领带收了回来,在手上整齐叠好。
那是汤依送的,不能乱丢。
就算他现在很烦躁,因为她出差了。
屋子里空气凉薄,呼吸到鼻子和肺里,给人一种充满水汽却又锋利的感受。章铭朗往沙发上一躺,西装外套也没脱。
如果汤依在家,她会催他把外套挂好,免得压皱了,再使唤他去开空调暖气。然后她会去卫生间卸妆,水龙头里源源不断涌出水柱,章铭朗坐在沙发上看她捧起一掬水往脸上轻轻泼。
汤依出差了。章铭朗再次远远望向半敞开着的卫生间门,那里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