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时隔六年,两千一百多个日夜,记忆中的影子终于在现实重合。
“赵老师,真巧。”
我刚想你,你就出现了。
柏岁山扬起个笑,鼻音中带着朦胧的醉意:“好久不见。”
他身上的酒味又浓又冲,赵今安眯起眼,扶人的力度不自觉加重。
这是喝了多少。
良久,吐出一句:“好久不见。”
又是良久,柏岁山哑着声,说话用着力:“你怎么在这。”
赵今安淡淡道:“和投资方吃饭。”
柏岁山点头:“我也是。”
赵今安将他身子扶正,确保脊背靠着墙。
“自己站好。”说着便要抽手。
岂料柏岁山突然反按住他的胳膊,眯起眼,原本葡萄似的大圆眼挤成一条缝,一副不清醒的模样,笑嘻嘻的道:“站不稳。”
赵今安翻通讯录:“我让陶然来接你。”
柏岁山又给屏幕按住:“陶姐换手机号了。”
赵今安:“那用你的打。”
柏岁山眨眨眼,无辜道:“我没带。”
赵今安定定看着他,一双黑眸深得像渊。
扛不住对视,柏岁山败下阵来,妥协似地去拿手机,在裤周围抹了半天,又无辜地看着他:“手上没劲,拿不出来。要不你帮我拿,就在兜里,嘶,但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个兜。你一个个找找?”
身上力气骤松,没了搀扶,柏岁山跌了个踉跄。
赵今安后撤了一大段距离:“有力气开玩笑,看来没事。”
“谁说的没事。”柏岁山受了气,心里本就不舒服,赵今安的冷淡无异于火上浇油。
不知哪来的牛劲,他一把攥住对方的领口,用力往下拉。
柏岁山铆足了力,却不知自己喝得太多,四肢早软成海绵,那点力道无异于挠痒。
赵今安顺着他的手垂头,不至于让他一直仰着脖子。
他看着柏岁山的手指攀上喉结,摸着他的领口,解开衬衫的扣子。
一颗,
两颗,
等要解第三颗,手腕忽地被钳住。
赵今安冷声问他:“做什么。”
柏岁山勾起唇,威胁似的道:“近距离观赏一下用来救火的消防栓。”
“我看你真是喝醉了,说话都颠三倒四。”赵今安打下他的手,后撤一步,将衬衫扣好。
赵今安神色太淡,表情正常到没有一丝破绽,柏岁山盯着看了许久,没放过一丝微表情。对方坦然得不像话。
难道他那天晚上,真是正常营业才发的图?不是来救火的?
是我想多了?
真是我想多了?
柏岁山忽然没了把握。
正当犹豫时,后方忽有人打招呼:
“赵老师,你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