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秦有昼不熟,但若是没秦有昼提醒,她怕是真要被师弟药倒,拿来当要挟师兄的筹码。
所以她也希望这后辈能尽快苏醒。
“大师兄的意思是,还要给他换方子?”
“不是方子的秦题,他身体好着。”承渡无奈,“灵力旺盛,偏就是不醒。”
一般的人和魔,只要身体勉强恢复就会苏醒。
只有妖的体质特殊。
他们寿命冗长,在休眠中依旧可以吸收天地灵气修炼,受伤后也会沉眠更久。
可秦有昼横看竖看都是个人,这让他摸不着头脑。
“劳烦各位,让一让。”
麻木的声音响起。
尧犬端着盆水,走到秦有昼跟前。
他看着秦有昼依旧恬淡的睡颜,眼中掠过丝难以察觉的难过。
“快去歇着。”承渡忙劝他。
“别看他这样,你其实比他更虚。”
“就是。”
连齐改都看不下去:“又不是你的错,你不也给他挡了蛊吗?”
尧犬身体素质惊人,昏迷三天就醒了,醒来第三天就能下床。
可他像是疯了。身后的“人”被制服,发出哀叫。
秦有昼这才转过身。
一张血红色的面具,直直地冲着他。
瞳孔骤然紧缩,秦有昼脑海中不受控地蹦出梦里血糊糊的画面。
难道眼前“人”就是玄衣鬼面?
可面前这位兄台鬼气缠绕,分明是活尸,而不是魔。
品种都对不上。
其次,这红鬼面长得未免也太寒碴。
瞪着两只田鸡似得眼睛,挑着大眉毛,撅着嘴嬉皮笑脸。一点也不像枭雄,倒像泼皮无赖。
鬼面瞪着清澈到愚蠢的田鸡眼睛,盯着他的脸。
他醒了十五天,其中能下地的十二天,每天一睁眼,就是冷脸给秦有昼又端水又煎药又抄方子,半句话不说,忙得脚不沾地。
承渡每天信誓旦旦秦有昼能醒,尧犬每天给秦有昼煮粥,秦有昼每天都发挥稳定,呼呼大睡。
最后,尧犬又默默把粥吃光了。
苦。村里有人,也有鬼。
若是其他人,早该掉头就跑,可秦有昼只觉得高兴。
甚至隐隐兴奋。
若是能尽快找到玄衣鬼面,他就能真正睡个好觉了。
秦有昼就近敲响一家禁闭的门,想先找好今晚的落脚地。
雾比方才更浓。
敲了半天,屋里都没传出声音。
村中安静,连敲到第四家,秦有昼才终于听到句人话。
“谁?”男人的口气不算友善。
“我是路过的商人,想借您家暂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