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侄儿如今地位超然,反倒比他和李相更加尊崇。
纵有千般的恨铁不成钢,万分的怒火,他就只好都压制住了。
“唉,这个孩子,怎能如此执啊!”
胡惟庸把大袖一甩,往太师椅上一瘫,气的鼻孔里两道粗气进进出出,越发的烦躁起来。
李善长虽然也觉得机会可惜,但却並不如胡惟庸这般生气。
他过去重新关好了门,缓步回来在另一把太师椅上坐下,端起了茶碗,吹了一口上面的热气,
不紧不慢的说道:
“惟庸啊,遇事莫急。”
“要依著老夫看,你这侄儿半只脚已经掺进来了,他支持你上位是迟早的事。”
胡惟庸眉毛一挑,转著一双眼珠子想了良久,可还是想不明白,只得疑惑地求解道:
“李相,此事您是如何看出来的?
李善长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碗,抚著须得意地说道:
“你侄儿以往会对咱们说这些知根知底的话吗?
往日,咱们好比是浑水,他好比是清流,彼此有界,互不相干。
今日已然因为家族存亡之事,与咱们说了许多大胆的话。
你须要知道,这些话是他以往从未提到过的,这不就说明了他开始倒向哪边了吗?”
胡惟庸想明白了这一点,紧的眉头忽然又舒展开,顿时也是眉开眼笑的道:
“原来如此,这个侄儿毕竟是顾念著亲情的,我就说嘛,哈哈哈哈。。”
李善长便又说起道:
“惟庸啊,这些日子你就要在我身边好好的学了。
看老夫我是如何处理政事的,你需要面面俱到,將这些都学会。”
李善长抚著须,冷笑道:
“不是老夫夸这个海口,当今朝堂上那些人,处置政务都远不如我。
既然陛下要我退,老夫便来一招以退为进,
你也不可立即便往上冒头,需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不爭是爭。”
“不爭是爭?”
胡惟庸心中不解。
李善长看到他茫然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懂了,立即为他分析道:
“杨宪此人有才无德,正因为毫无德行,他走不长远。
汪广洋此人既无才能,又十分偏执,陛下那里同样容不得他这样的蠢人。
所以不久之后,这二人必然要倒台。
老夫就是要告诉你,我若退下相位,你万不该去爭。”
胡惟庸立即请教道:
“还请兄长教我。”
李善长点著头道:
“咱们是亲家,自然是该教你。
我一退,咱们要一起推举汪广洋为相,如此陛下便会令杨宪为辅。
他二人彼此不容,最后斗得两败俱伤,你才有机会。
所以老夫叫你近日来要多加学习,不爭是爭,利害就在此处了,你要牢记啊!”
胡惟庸心下终於瞭然了,衝著李善长躬身一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