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译白想到林易说关秋秋喜欢自己这种类型的,不由得想请教她:“在你眼里看来,我是什么样的人?”
关秋秋眼珠一转,她最会献殷勤了,好词好句脱口而出。
“温柔、英俊、年轻有为、冷静沉稳看着就靠谱。”
她说着说着就冒出一句,“反正比我妈的男朋友好。”
“嗯?”江译白听出一点苗头。
关秋秋告诉他,“我妈本来想让她男朋友来给我开家长会,美其名曰和我增进感情,我看他就是在为当我爸做准备。”
江译白说,“你不喜欢他?”
关秋秋摇摇头,“长得太丑了。”
“……”
江译白试探性地问,“所以你才和你爸撒谎,让他找我帮忙?”
关秋秋小声地嗯了一下。
江译白拍了拍她的脑袋,领着她去找她妈妈。
她妈妈想请江译白吃饭,以示感谢。
江译白婉拒了。
“我下午还有事。”
临走前,关秋秋伸出自己的iwatch,让江译白加她的好友。
江译白愣了一下,无奈地扫了。
告别关秋秋,他驱车前往那家独立的心理诊所。
听林易说他这位老同学只做权贵生意,所以故意选址在郊外,位置虽然难找,但是胜在环境好。
对方不仅要价高,还是预约制。
江译白第一次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是抱有约不上就算了的消极心理的。结果那人在听到他是林易的朋友以后,竟说了一句,等你好久了。
两侧的梧桐树互相平行,整齐到毫发无遗,空出来的道路笔直地指向深处那栋双层木屋。巨大的陡坡三角形屋顶下是折射四周秋色的幕墙,外面看不清,走进来就发现室内装修别有洞天。
江译白向前台自报家门,护士在确认了身份后将他带到走廊的尽头,告诉他:“这间就是陈医生的办公室。”
“谢谢。”
“不客气。”
江译白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进”,才推门而入。
陈晨正在泡咖啡。
室内一股浓厚芳醇的香气,来自她刚刚研磨出来的粉末。热水壶里的气泡正咕噜咕噜地往上涌,显示屏跳到92度,是最适宜的水温。陈晨端起杯托,一边注水一边招呼江译白坐。
他走向陈晨指的沙发。
大约等了五分钟,固体的香气逐渐消融成液状,包裹了整个空间,陈晨端着一杯完美的手冲来到江译白面前,跟他介绍:“尝尝,新到的豆子,听说喝起来有花香。”
江译白端起来抿了一口,花香倒是没尝到,但是酸感明亮,口感很好。
陈晨开门见山地说:“你既然是林易的朋友,我就不和你搞冠冕堂皇那套了。我的病人与其说是来找我看病,不如说是来找我倾诉的。同样的,你也可以用倾诉的方式跟我分享。如果不想,也可以按你的节奏来陈述,或是直接拿你以前的病历给我。总之,在我们独处的整个过程里,我希望你是放松的。”
她如此直接,江译白反而有点喜欢。
他其实有个隐藏的诉求,就是希望医生不要把自己当成病人看待。
陈晨做到了这一点。
也或许是她泡的咖啡还不错,江译白去了一次,第二周又去了一次。
连续接触了一个月以后,江译白发现陈晨给他开药的剂量逐渐加大。
可他明明感觉自己越来越正常。
甚至连一向顽固的失眠都开始有所好转,为什么她会判断他的病情加重了?
对此陈晨的解释是:“我们到现在已经见了三次,每一次见面你都比上一次更坦白。但是你想隐瞒的事情至今还藏在你心里,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宣之于口,甚至在和我交流过后,你因心灵的短暂放松而兀自判断自己有所进步,从而形成了错误的认知,以为自己慢慢变好了。但事实是变本加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