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眼角的那零星的泪珠终于浸湿了那鸦黑的睫羽。
坚硬的珠蚌最终开始向侩子手妥协,露出了内里莹白柔软的珍珠。
叶稚鱼欺骗自己,将那被衾盖在自己头上,宛如掩耳盗铃一般。
也不知道谢玄辞是故意的还是怎得,只是给这一个地方上药,时间却比前面的加起来都久。
久到叶稚鱼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她头上盖着的被衾才被人掀开了来,“玉娘这是要憋死自己吗?”
被泪珠沾湿的睫羽一簇簇的落在她眼下,就连小巧俏丽的鼻尖也染上点点绯红。
白里透红,像是枝头方才熟透又淋了雨水的春桃一般。
让人想去吸食内里那白软的桃肉,甚至那桃核都不愿放过。
要一点点磨碎了嚼入口中才是。
叶稚鱼很想指责他,但想来想去却都想不到什么骂人的话语。
又转头想起,他是为了给自己上药才会这般。
她这样想他的话,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她腿间却还残存着他指尖薄茧的触感,一点都不细腻,反而带着点点糙意。
硌得她难受。
想着想着,叶稚鱼眸中又蓄起了点点泪珠来。
迷蒙中看见澜哥儿捏着被衾的手上还有点点水渍。
更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明明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怪澜哥儿。
只是她就算怪人,也不敢宣之于口,只敢在心中偷偷的埋怨起他来。
明明昨日还这般,今日便让旁人入府,是不是真的有朝一日。
他便会赶她出府,还会为了掩盖这段事情,对她……
他不好,明明他之前都不是这样的。
叶稚鱼越想越伤心,想着自己以后的日子。
忍不住现在就想起身收拾东西离开。
倒是身前的谢玄辞见她这般,却半点安慰的迹象也没有。
绯红的薄唇轻启道:“玉娘沾湿了我的手,我都未曾说什么,玉娘这般是为何?”
叶稚鱼见他还在说,便是泥人也来了三分土性。
柔白的手掌用力推开身前人,第一次反驳的开口道:“你这是倒打一耙,我,我不要跟你好了!”
“我要离开!”
说完,觉得不够一般,倏得从床上站起来。
气冲冲的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来。
谢玄辞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发脾气,不怒反而觉得有趣。
眉尾轻挑了一瞬,淡淡开口道:“那些衣裙好似是我给玉娘买的。”
叶稚鱼心中更是生气,将拿出来的衣裙瞬间一股脑的又塞了回去。
左看右看,发现四周几乎都被澜哥儿买的东西占据了完全。
桌边的花束盆栽,是上次在街上的时候买的。
茶几上的青瓷茶盏也是两人一起买的。
就连梳妆台上的首饰都是他买的。
看来看去,这屋子里一点她的东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