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讪讪地闭了嘴。
太医局里立着医圣的雕像,他们每日祭拜,自是不敢不敬。
怎能质疑医圣的话呢?更何况疡门的人谁又没试过缝些东西?自然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刚才高涨的信心,此时又消弭下去。
天色暗下来之前,手术结束了。
傅临渊幽幽醒来时,只看见一群人正围着他看。
他缓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下半身火辣辣的疼。眼泪疼得哗哗直流,可他根本顾不得疼不疼的,嘴唇不住翕动:
“接上了?真接上了?”
四周围观的人点点头:“接上了。神乎其技啊!真接上了!”
“这样的手法,还是第一次见。”
“缝得如此漂亮,万太医果真名不虚传。”
漂亮?
傅临渊迫不及待地抬起头去看。
他顿时泄了气,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揪着一旁发呆的傅郢问:“快帮爹看看,真缝回去了??”
傅郢摇头,淌着泪:“没有,爹,都在。一点不少。”
傅临渊却还是不放心,自己伸出手去比划了一番,好像的确没短。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柯老四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过来,塞给傅郢,没什么好脸色地说:“喏,喂你爹喝了。”
柯老四又转过头去,将围着桑大夫问的一干人等轰开:“桑大夫身体极为不适,你们莫要再问了,走吧走吧。”
众人也觉得有理,三三两两地要走,王医正也混在其中,准备趁着人多尽快走了,免得被人追问。
岂料,丹溪堂的门被知树砰地一声关上了。
众人很是不满,毕竟都是有身份有官职之人,这样被关在院中,与囚禁无异。
“诸位且不急着走。”身后响起一道慢悠悠的声音。
众人回头一看,一身红衣的颜如玉坐在石榴树下,脚边散着碎掉的玉石。
知树将刚才偷盗制药方子的人提溜了上来,扔在了院中,好巧不巧,正好落在王医正和林医官的面前。
知树抬起脚,踩在那人后背:“此人刚才偷盗桑医官药方,被我抓住。却不知是你们哪个所的人?”
说着他脚尖一用力,踩得那人后背脊骨咔咔作响:“抬头,叫诸位大人认上一认。”
那人吃痛,被迫扬起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