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正说着体己话,有人敲门:“二夫人,老夫人已经下令大房和三房都关院落钥了。”
“什么时辰了?”谷氏问。
门外的仆役答道:“亥时三刻,神医已经让人将‘药引’带出来了。”
谷氏精神一振,眼中精光闪烁:“走!去看看这场‘好戏’!”
夜色浓稠如墨,雪虽停了,寒意却更刺骨。
钟离政的小院被无数火把照得亮如白昼,却驱不散那股阴森。
院中央的空地上,阿水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一根临时立起的木桩上,嘴被布头堵住,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抖得像片枯叶,惨白的小脸上只剩麻木的绝望。
桑落罩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脸上覆着冰冷的面具。她深吸一口冰冷空气,强迫自己冷静。
时辰到了。
跳大神。
桑落哪里会跳?
但是,没吃过肉,也见过猪跑。
在三夫人的庄子上
,她曾经跟着那几个婢女乱舞,被颜如玉一眼就认出来,说所有人里就她一个人在跳大神。
不就那些动作吗?
再跳一次就是了。
手舞,足蹈,扭腰,顶胯。
这样也太单调了。
再加点开合跳、波比跳,毕竟是“跳”大神。
桑落手中握着一把点燃的药草束,烟雾缭绕升腾,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开始围绕着阿水舞动起来。
她的动作僵硬而怪异。
腰往左,头往右。
腿向前,背向后。
时而高举双臂,张开双腿蹦跶。
时而低伏身躯,从地上伏地跳起。
口中还念念有词,发出嘶哑难辨的音节,仿佛在召唤什么,又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诅咒。
门外的下人们挤在谷氏和钟离玥身后,个个屏息凝神,脸上交织着敬畏、恐惧和一丝隐秘的好奇。
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在压抑的空气中浮动——
“神医果然不同,我总看庙里跳傩,从未见过如此通神的!”
“通神吗?我怎么觉得他跳得怪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