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懂什么!这是古法!”
“就是,高人行事,岂是咱们能揣度的?看着吧,二爷今晚定能好起来!”
“那‘药引’…就这么捆着?”
“听说子时一到,就得把人送进二爷房里……行那阴阳之事……”
“嘘!小声点!”
谷氏站在一旁,死死盯着场中那个瘦弱的身影,听得心头一阵烦躁。
“娘,”钟离玥凑到谷氏耳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你看这些蠢货,还真信了这装神弄鬼的一套。”
谷氏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牢牢锁在阿水身上,嘴角的冷笑更深:“由得他们信。信得越诚,那就越‘名正言顺’。”
就在这时,谷氏的心腹嬷嬷跑来,神色有些异样,凑到谷氏耳边急声道:“夫人!老奴方才好像瞧见十二姑娘,带着一个人,急匆匆往国公爷和老夫人正院那边去了!”
十二?她这个时候去正院做什么?
谷氏眉头渐渐拧紧。
钟离玥察觉到母亲的异样:“娘?”
“你留在这里!”谷氏当机立断,低声吩咐钟离玥,意有所指地说:“你盯着神医,别出纰漏。”
说完,她迅速转身,带着嬷嬷悄无声息地退出人群,朝着国公府正院的方向快步而去。
然而,刚走到正院门口,就被守在外面的眼生的仆役拦住了。为首之人甚为魁梧,一下挡在门前:“夫人留步。国公爷与老夫人有要事,暂不见客。”
谷氏心头火起,面上却强作镇定,端出二夫人的架子:“我有急事禀报,还不让开?”
仆役不为所动:“国公爷和老夫人说了,谁也不见。”
正院之内,气氛凝重。
灯火通明的大厅内,镇镇国公钟离英端坐主位,脸色铁青,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崔老夫人坐在他旁边,二人死死盯着堂下那个不请自来、笑容却依旧从容的青年。
正是时常上门送珍宝的点珍阁阁主,莫星河。
“一派胡言!”
镇国公钟离英猛地一拍身旁的紫檀茶几,震得茶盏叮当作响,须发皆张,威势迫人:“莫星河,你究竟是何居心?!莫非是见我儿病重,府中多事,便来危言耸听,搅弄风云?!”
“祖父、祖母,莫要生气——”
十二姑娘钟离琬垂首站在莫星河身侧半步远的地方,小脸煞白,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时不时怯生生地抬眼偷瞄上座的祖父祖母,又飞快垂下,轻轻拽了拽莫星河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蚋:
“公子,好好跟祖父祖母说,别吓着他们……”
莫星河笑容和煦,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模样,只是此刻唇边的笑意带着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那双望向镇国公夫妇的眼眸深处,再无半分往日的商人谦和,只剩下深潭般的冷冽与洞悉一切的锐利。
“莫东家!”崔老夫人声音有些尖利,“我镇国公府素来是点珍阁的贵客,也算有几分交情的。你今夜擅闯府邸,老身念在往日情分,本不欲深究,可你方才说什么?鹤喙楼今夜要刺杀我儿政儿?!”
她胸膛起伏,眼中是难以置信的荒谬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政儿平日是有些荒唐,可从不曾与那等亡命之徒结下生死大仇!鹤喙楼为何要杀他?图什么?!”
镇国公指着莫星河的鼻子说道:“这鹤喙楼不过是个赏金猎人组织。我倒要问问你,何人有胆子委托鹤喙楼对我国公府行凶?”
“普通人,自然没这个胆量。但有个人一定有。”莫星河唇边的讽意加深了几分。“此事看起来是冲着二公爷,实则症结还是在国公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