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盘中的所有鲜花后,蔺昭选中了一朵鹅黄色的月季花。
那些红色的花朵他实在是接受无能,而白月季又未免素净了一些,他怕一不小心犯了什么忌讳就不好了。
衣裳换好了头发梳好了,最后一道程序,是春华捧着化妆盒来给蔺昭涂脂抹粉。
坤乾国的男子以白为美,出门不搽粉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贵族门第就更讲究了,每天净面、敷粉、熏香是常态化操作。
“长使的皮肤真好,又白又细腻,这粉都不用搽了,只需上点胭脂即可。”
还在蔺家的时候,蔺昭从来不往脸上涂脂抹粉,因为他骨子里接受不了一个大男人这么娘炮。
但是现在他只能活像个木头人一样任由春华摆布,又是搽腮红又是涂口脂。
最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不忍直视:老天,这也太娘炮了吧?
从头到脚都收拾妥当后,蔺昭在春华的陪同下,匆忙赶往正院去给齐王君请安。
。
那时候天才刚蒙蒙亮,但是正院的花厅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清一色颜值高身材好的年轻小伙,身穿五颜六色的衣裳,头戴五彩缤纷的花朵,活像男团选秀现场。
蔺昭这个生面孔一亮相,就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他。
“咦,这位兄弟是几时进府的?殿下都不在家,怎么还纳了新人呢?”
问这个问题的人,是一位肤白貌美的大帅哥,也是在场唯一一个坐着的人。
他穿一袭绣满宝相花纹的藤黄色软缎长袍,戴一顶镶珠嵌玉的金冠。无论衣着还是发饰都很壕,金光闪闪到能亮瞎狗眼的那种壕。
头发虽然也在头顶盘成髻,却不是端正的顶髻,而是俏皮地斜向左边。
发冠右侧簪了一朵掐着金丝边的绢制芍药花,足有碗口那么大,颜色是娇艳欲滴的桃红色,要多招摇就多招摇。
蔺昭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那朵桃红色的芍药花戴在男人头上,他实在是觉得有些辣眼睛。
能在王府如此招摇行事,还能在大家都站着的时候唯独他可以坐着等,蔺昭就算用膝盖想也能猜出来:这位花美男要不是侧君之一,我今天就爬着回去。
果然,春华恭敬地弯下腰道:“回傅侧君的话,这位是新进府的蔺长使。”
蔺昭就知道自己没猜错,这位果然是上司之一,他不敢怠慢地上前施礼道:“蔺氏拜见傅侧君。”
“一进府就是长使,你出身京城哪个高门大户啊?”
齐王府的后宅上新,新人大都是在良使的职位起步,再逐步升职。
能一进府就当长使的是极少数,一般都出身不低,否则大Boss武徽不会直接安排空降。
“我并非京城人,而是来自阳县。”
“阳县在什么地方?”
傅侧君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十八线小县城,蔺昭进一步说明道:“阳县是洛城下辖的县城。”
这么一说傅侧君就立马明白了,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一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