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野,你要改掉一些你的坏脾气,我也要改掉我的迂腐刚直,我们没有时间了,下次也不一定还有允许我们犯错的机会。”
“……为什么要改?”他问。
骊珠怒目:“你不改你下次还想推谁进茅房!”
裴照野埋首在她颈窝里,低低地笑:
“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你,你为什么要改?”
骊珠愣了一下。
“你的迂腐刚直,我都觉得刚刚好。”
他轻抚着她湿漉漉的鬓发,每次被他亲得双目失神后,她的眼珠都很澄澈,很漂亮。
裴照野看着她,眼底无边情潮涌动:
“乱世是个长夜,长夜太黑了,见到一点光,就会有无数飞蛾不受控制被涌来,哪怕被烫死也心甘情愿,要是融进随处可见的黑暗,谁还会被吸引呢?”
“骊珠,你只管做低眉菩萨,我来做你的雷霆手段。”
对视片刻,唇舌再度交缠。
这一次的吻很柔软,十指紧扣,像是在给彼此支撑。
梅子酒的酒劲终于迟迟上头,吻到最后,分开时,裴照野几乎在她身旁倒头就睡。
骊珠侧身,食指轻轻拨弄他的睫羽。
被子上方露出的眼睛眨啊眨。
气喘许久才平息,然而骊珠静静端详着他的睡颜,耳尖却越来越红。
……糟了。
她好像,有一点想继续。
第69章
这种事,一旦越过那条线,很难不食髓知味。
骊珠一直觉得自己容易满足。
此刻才突然后知后觉,好像并非她容易满足,只是从前还来不及生出渴欲,就被他无节制地填满。
——除了他死后的那两年。
两年的漫漫长夜,没有任何欢愉,只剩下浓重的思念和恨。
想到这里,骊珠的眸光在夜色中漾动。
她怎么会是菩萨呢?
哪有菩萨会在临死前和仇敌玉石俱焚,只管自己发泄恨意,全不顾身后的是是非非。
她也不想做什么菩萨。
菩萨不能言语,不能入世,只能在香火缭绕里静观人间,等凡人来供奉。
她不要他来供奉。
她是和他并肩同行的妻子。
“……你真睡着了吗?”骊珠小声问,食指戳了戳他的脸。
呼吸匀称,眼睫毫无颤动。
平日侵略性极强的双眼阖上,那张英俊得毋庸置疑的面庞,此刻看上去毫无防备。
古怪而危险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疯长。
裴照野能趁她喝多了,对她胡作非为,她为什么不可以?
难道只允许他做坏事?
而且,是他做错事了需要被惩戒,她为什么要惩罚自己忍耐?
想要什么,自己去拿就好了,岂能回回都等人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