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与世界规则一同编织的,名为“责任”的锁链将他束缚,几乎让他忘了这种感觉。
“松手。”浮光冷冷道。
“那怎么能行?除非你乖乖的,别总想着逃。”
维尔特轻笑一声,浮光甚至能够感觉到他传来胸口轻微的震动,搭在腰上的手再度搂紧半分,如同宣示主权般的姿势。
……太近了。
下一秒,维尔特怀里一空,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
维尔特前世早逝,这辈子成了魔法师,也不过活了两百多年。
却仍然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肆意妄为的年轻雄鹰。
——但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幼鹰,是他曾经亲手放飞的。
如今,却长成了这般他不熟悉的模样。
这口出狂言的家伙,整天在对着长辈胡言乱语什么呢?
他好歹也算是勇者之师,必须得好好管教。
一只光箭凭空袭来,无声地割开了夜晚的残风。
维尔特幽瞳猛地一缩,鬼火般的幽蓝却更加兴奋地摇曳着,唇角勾出心痒难耐的弧度。
他轻巧地后退一步,身旁的空间极快地波动了一瞬,光箭的轨迹略微扭曲,钉进他脚边的地面。
与此同时,又一只光箭刹那间自另一个角度袭来。
维尔特旋身躲避,优雅的礼服在风中扬起,划破了维尔特描画着金纹的礼服下摆。
浮光完全没有留手,如同他们此生初见之时,在森林中的共舞一样。
然而,维尔特只是一味地躲避着浮光的进攻,像是任由他撒气一般,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
就连他惯常使用的空间法则,也只是把浮光的光箭弹向别的角度,丝毫没有抓住空隙反过去对准浮光的意思。
毕竟面对炸毛的猫咪,得顺着毛摸。
没过几秒,维尔特就自然而然地被浮光逼退,来到露台另一边。
露台这面放置着一面花墙,虽然主人家并不经常来此打理,但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花,深蓝色的,攀着架子自己长得茂盛,此时正是盛开的时节。
浮光停在维尔特面前,手里还握了一支光箭,朝着维尔特钉去。
终于,维尔特退无可退,停了下来,眼睛一瞬不眨,望着浮光手中的光箭落下。
“嘭——!”
花芯最浅淡的那一抹颜色,被天上的烟花点亮,和维尔特幽蓝色的眼睛一样亮。
光箭猛地被浮光猛地钉进维尔特脸侧的花墙里,锋锐的刃割断了一缕漆黑的发丝。
深蓝的花朵止不住地摇摆着,却一朵也没有落下。
浮光淡淡回望过去。
只见维尔特喉结微动,漏出一声难耐的喘息,挑衅般地望着浮光舔舔唇。
“浮光大人消气了么?如果还没有……”
见浮光冷着脸不答,维尔特变本加厉,扭曲了空间将脚边的光箭召唤到手心。
对光箭来说维尔特是敌人,更别提他还是暗元素的持有者,维尔特的手心受到纯净的光元素腐蚀,瞬间流下鲜血。
但他丝毫不在意,像感觉不到痛苦一般,笑容反倒更灿烂了些。
维尔特故技重施,牵过浮光,覆上自己握着光箭的手,引导着放到自己的胸前,不断靠近。
箭尖锐利无比,只要再往前几厘,便会瞬间刺破维尔特的丝质衬衣,破开他胸口层层叠叠的疤痕,亲吻那幽蓝色的心脏。
……如同一场温柔的献祭。
“那就杀了我,剖出我的灵魂、把我的心脏献给你,如何?”
终于,箭尖轻缓的前进停下了,浮光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