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柿回过头,看到荀聿站在几步之外的位置,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明显刚应酬回来。
他不知道荀聿有没有听到他们刚才讨论的话题,但他知道他不能进了秦谆的圈套。
他咬着牙抿了抿唇,接着扬起笑容,一如既往地上前亲昵地靠近荀聿:“师尊回来了,是不是喝酒了?有味道。”
“喝了一点。”荀聿捏了捏他的鼻尖,闻着他发丝上的香味,还有混杂在他香甜气息里淡淡的酒味。
陆柿对上荀聿探究的目光,不打自招了:“秦谆他失恋了我陪他,就喝了一点,难喝死了。”
“谁失恋了?我是渣男,货真价实的渣男。”一向手握主导权的秦谆觉得“失恋”这个词让他很没有面子,他不可能在感情这件事上翻船,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师尊你看,他病不轻了……”
荀聿笑着揉陆柿的脑袋,把他带上楼,留秦谆独自在楼下买醉。
秦谆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喝了一杯又接一杯,敬十几年的兄弟情,也敬几年的知遇之恩,还有这段没头没尾的感情。
……
楼上的两人在主卧里说了一会儿话后陆柿便去洗澡,洗了澡荀聿照例帮他把头发烘干,再梳顺。
陆柿特别享受这个过程,尤其是荀聿的指尖插进发丝里触碰到他的头皮时,让他舒服得想要哼出声来。
等他收拾好床铺再下楼找秦谆,没见着人,只留下一个全空的酒瓶。
陆柿上楼给秦谆发了消息,得到秦谆的回复是找陆方辞去了。
他觉得秦谆是喜欢陆方辞的,而且以秦谆本人的行事风格,他表达爱意的方式会很奇特。
毕竟秦谆有着把表白搞成犯罪现场的真实例子。
铺子里恢复昔日的安静,没过几天,陆柿收到秦谆的消息,说他和陆方辞复合了。
只是陆柿还没高兴几天,一个星期后秦谆再次回到铺子里,陆柿才知道他们又分开了,并且秦谆表示以后跟陆方辞再无可能。
秦谆在铺子里连续买醉一个星期,七天后离开了鹭江。
他这次一走,两年多没有回来。
这两年陆柿到C市出差见过他几面,觉得他完全变了一个人,这种变化算不上好,身上没什么人味儿。
刚好这两年陆方辞因为一部悬疑类型的电影爆红,并且凭借该作品拿了影帝一奖。
陆柿在荧幕里看到他,觉得他也变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红气养人。
这一年,陆柿收到的第一份三十岁生日礼物是一枚戒指。
荀聿送出这枚戒指的初衷是什么呢?
这个答案只有陆柿知道。
生日之后,这枚款式普通的银戒在他左手的中指上,再也没有取下来过。
又过了两年,秦谆说打算把集团迁到鹭江。
陆柿询问过后才知道原来他早几年就有这个打算,如今写字楼已经建成,随时可以动迁。
秦谆说只留部分C市的核心团队,其余大部分都会迁至鹭江。
秦谆如此大动干戈不得不让陆柿怀疑跟某人有关,不过他没问,同样的,秦谆也没问他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
最后足足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完成搬迁工作,并且刚搬回鹭江的秦谆忙得要命,陆柿好几次叫他回来吃饭也总是说忙。
这天晚上,陆柿吃过晚饭后在工作台上看着荀聿雕刻,今天荀聿雕的是山海经里的烛龙。
他一听是山海经异兽便知这又是送给自己的礼物。
荀聿送礼物不看时机,只看心情。
这些年荀聿陆陆续续雕了一百二十多只山海经异兽送给他,像鲲鹏、白泽和穷奇等等,再雕下去他房间书柜架子上已经要摆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