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发现自己,
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在乎。
这种念头让他有点不安,
却又无法反驳。
他想,也许有些人天生就不擅长面对“生活”本身。
他能理解音乐的结构、能分辨音色的细微变化,
却不太会回应别人的喜怒哀乐。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
脚边的影子被昏黄的灯光拉长。
风从田埂那边吹过,
稻穗沙沙作响。
那声音让他心里一阵空,
却又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平静。
又过了两天。
天气闷得厉害,风一吹都是热的。
镇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电风扇在头顶缓慢转着。
医生查完房,把听诊器摘下来,语气平淡。
“可以准备出院了。病情差不多稳定在这个阶段,后面能拖多久不好说。
回家照看着,舒坦些。”
没人说话。
母亲只是点了点头,把医生的嘱托都记在心里。
父亲问了几句日常护理的细节,医生答得干脆。
出了病房,几个人在走廊上停了一会儿。
大伯靠在墙边,低声说:“也好,在家里待着,老人心里舒服。”
母亲应了一声,神情很平静。
“这两天他也老念着要回去,说医院味太冲。”
他们都没有再多问什么。
一切都像是早就安排好的事。
下午傍晚,办完手续,护士帮着把吊瓶拔掉。
祖父被抬上担架时睁开了眼,目光茫然。
江临舟跟在后面,看着那双布满青筋的手被轻轻盖上毛巾。
太阳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地砖上,光线很亮,刺得人眼疼
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
院子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灯罩蒙了层灰,光线被切成一圈圈柔黄的晕。
风从桂花树间吹过,带着点淡淡的甜味,也混着潮气。
父亲和大伯先下车,江临舟紧跟着。
他们合力把担架抬下来。
老人很轻。
轻得让人有点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