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交手,悠真始终处于防守状态。
镜流的剑法凌厉如暴风雪,每一剑都带着寒气,剑风扫过训练场的标靶,木靶瞬间被冻裂;而悠真的双刀则像两道流动的光影,只守不攻,刀光始终围绕周身,堪堪挡住每一次进攻,却从未主动反击。
“你在怕什么?”
镜流突然收剑后退半步,长剑斜指地面,剑尖滴落的冰珠砸在地上,凝成细小的冰粒,“只守不攻,是觉得我会伤你?还是……不敢尽全力?”
悠真握着双刀的手紧了紧:“这不是在找机会嘛……”
“这不是切磋的态度。”
镜流冷冷打断他,突然将长剑插回剑鞘。
她抬手一扬,炫蓝的冰元素从掌心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柄巨大的冰剑——冰剑比人还高,通体泛着幽蓝寒光,剑刃上萦绕着丝丝冰雾,悬浮在她身侧。
悠真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镜流指尖一勾,冰剑突然转向,朝着训练场边缘的观战席飞去——那里,镜泠月正坐在青石板台阶上,怀里抱着无字之书,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平静。
更惊人的是,冰剑在空中骤然分裂,化作一道巨大的月轮剑气,边缘泛着冰蓝色的光晕,像一轮冰冷的满月,杀气直逼镜泠月而去!
“阿月!”
悠真瞳孔骤缩,他猛地将双刀交叉,刀柄处的机关“咔哒”作响,双刀瞬间拼接成一柄长弓——弓身由雷光缠绕,弓弦泛着滋滋的电流。
悠真几乎是本能地拉弓搭箭,雷元素在弓弦上迅速凝结成一支雷箭,箭身缠绕着炫紫与银白交织的电光,尾羽是细碎的雷弧。
“破!”雷箭离弦,却并未在空中飞行,而是骤然出现在剑气的必经之路上,精准地撞在月轮剑气的正中央。
“轰”的一声巨响,雷与冰的能量碰撞炸开,电光与冰雾弥漫开来,月轮剑气被拦腰斩断,碎成无数冰屑落在草地上,瞬间融化成水。
与此同时,悠真脚下泛起淡蓝的雷光,身形如瞬移般出现在镜泠月身前,长弓再次拆分回双刀,交叉架在身前,刀刃上还残留着未消散的雷光。
他抬眼看向悬在训练场上空的镜流,浅金色的眼睛里满是压抑的怒火,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什么意思?!”
镜流缓缓从空中落下,黑布蒙住的双眼似乎正“望”着悠真,语气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我的指导,结束了。”
“什么?”悠真的怒气还未完全消散,训练场地面的薄霜在午后阳光下缓缓融化,草叶间残留着冰雷碰撞的细碎能量,滋滋作响。
灵植藤架上的淡紫藤花被剑风扫落大半,几片花瓣粘在他的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他刚想追问,手腕突然被温凉的指尖碰了碰——镜泠月站在身后,银白发丝垂落在肩头,尾尖在融化的冰渍上扫过,留下浅浅的痕迹,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惊慌:“你刚才好奇我们商量了什么,就是这个。”
悠真猛地瞪大双眼,训练场的风卷着残余的寒气吹过,让他瞬间反应过来——这两人的“训练计划”,竟然是让阿月亲自当诱饵!
他气得笑出声,握着双刀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语气冷了下来:“阿月,我不希望你以身涉险。哪怕是为了让我掌握力量,也不行。”
“将方案提前告知你,就没有刺激效果了。”镜流踩着未化的薄霜走近,银色轻甲上还沾着细碎的冰棱,周身的寒气让周围的空气都降了几分。
她抬手拂去肩甲上的冰屑,黑布蒙住的双眼似乎正“望”着悠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罗浮现在是多事之秋,你越早掌握力量,就越多一分底气。”
“在你看来,我们迟早会卷入这些事里?”悠真的声音软了些,他看向院角被剑风斩断的藤枝,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出乎他意料的是,镜流摇了摇头,脚步顿在训练场边缘的青石砖上——那里还留着她刚才划出的冰痕,正慢慢洇出水渍:“我不知道。太卜司的穷观阵都推演不出清晰的未来,我并非操盘的棋手,只不过是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她顿了顿,话音未落,突然抬头望向院墙的方向,黑布下的眉头微微蹙起,“而且……我该走了。”
“这就走了?”悠真愣住,训练场的风突然大了些,卷着远处云骑军巡逻的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