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刍了片刻后,觉得还是只能绕一下:“大哥,咱是觉得,守在郧阳城没有出路。这战打完了,至多三五个月,那韩再兴肯定会领兵来攻,到时即便咱们守得住,又能怎地?损失这般大,老兄弟又死了这许多,岂是那般好补
充的?咱们守得住一回,守不住第二回,便是回回都能守住,大好年华全耗在此处,岂不是亏得慌?咱是觉得,要早些找个出路才是。”
王光恩目光扫在自家兄弟的脸上,也是冷冷哼了一声。
果然这小子放的,就是这个屁。
这回的战事,不像是之前的守城战,这次是郧阳镇奔袭数百里,主动攻出来的,顿兵坚城之下三五十日,损耗之大,远超以往。
王二说的对,以韩再兴之野心,待他休整一番后,必然会反攻回来。
届时这郧阳城,就算是能守住,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打?了和打输了,也没太大的区别了。
实在没有多少意思。
确实该找一条出路。
只是。
王光恩紧盯着王二的双眼,嗓音冷峻而又威严:“王二,你跟大哥说实话,你是不是存了想要投那韩再兴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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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张开嘴巴,正准备说话,却听王光恩的声音再度响起:“此间只有我兄弟二人,你心里如何想,口中便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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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眼神闪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大哥,咱们郧阳这地方,东南西北里头,有三面都是大山,哪哪都靠不上,只有东边这一条路可走。咱也不是说一定要投了那韩再兴,只是这韩再兴和这襄樊营,确实有两把
刷子嘛,叫咱说,也不比原先的边军和李闯王的老营差不多。”
见大哥皱着眉头,凝神听自己说话,没有要打断的意思,王二越说越流畅:“而且,今日韩再兴送过来的书信大哥也看到了,只要两方罢兵言好,大哥还是自领本部人马,且粮草饷银之事,自有襄阳的中军衙门一体供应。那
韩再兴还说了,大哥若是不忍去打明廷的官军,他韩再兴也绝不勉强。咱们只是改旗易帜,换个襄樊营的名头已。咱们兄弟做明廷的官也是做,做襄樊营的官也是做,咱是觉得,也不是不能商量。”
还有一句话王光兴憋在肚子里面没有说,那就是他感觉这韩再兴,比恩公和徐抚台都要厉害得多。
继续在高、徐两位台臣手底下当差,必是一年不如一年,半点奔头也无。
而反过来若是到那韩再兴手下,则前途立时豁然开朗起来。
襄樊营里头的那几个老总,那几个领兵官,原先不过都是流民而已?????和外头那些死了一路的流民别无二致。
可现在呢?
便是他王二原先瞧不上的侯御封、周红英这些人,如今也跟着韩再兴混得风生水起。
如今这世道,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困在郧阳动弹不得,还不知道哪天城破就死了,又有何意思?
王光兴是真心觉得,以自己的本事,换到襄樊营旗下,肯定比那什么宋继祖、梁勇、贺丰年这些人能打,能混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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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恩从胞弟脸上收回目光,点上了支忠义香,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那些道理,王二都能知道,他又怎么能不知道?
“为兄打了半辈子的仗,在义军是小秦王,到明廷则为总兵官,若是归到他韩都尉的麾下,大哥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