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张老道都有点怀疑,韩大帅是不是真的生而知之了。
不过,这多少就是张全忠有点孤陋寡闻没见识了,实际上在明末,戏曲那是文人的专属。
像是此时,搅得南都士林沸沸扬扬的阮大铖,就是个全能型的大导演,金牌制作人。
韩复编排鞑子戏,不要求有多高的艺术价值,但宣传效果一定要好。
第一出戏,就要夺人眼目,引起轰动。
因此韩复特地要求,先编多尔衮与我孝庄苟合的戏。
多尔衮是摄政王,是如今清廷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孝庄,也就是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是圣母皇太后,垂范天下。
而且这两个人,还一个是叔叔,一个是嫂嫂,天然就充满了狗血,暧昧的气氛。
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霸道小叔子爱上我的戏码。
这其实还真不是韩复故意无中生有,编排出来恶心多尔衮和我孝庄的。
这两人的故事,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有了。
南明兵部尚书、民族英雄张煌言,就写过好几首《建夷宫词》,来讽刺和揶揄清廷统治者。
而身处海外孤岛的张煌言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自然就是从北面传过来的。
多尔衮虽然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但清初的那些王爷里,看多尔衮不爽的人多的是,他们编排起多尔衮的黄段子,比南明那些抗清义士还要起劲。
后来,顺治在清算多尔衮的诏书里面,也有一条罪名,就是说多尔衮擅入皇宫内院。
当然了,大家都仅限于过过嘴瘾,了不起再写几首诗什么的,搬上舞台,那绝对是只有他韩大师能够干得出来的事。
只要能排出来,别说轰动全襄了,全天下都要轰动了。
韩复还给这出戏起了个名字,就叫《清宫秘史》,一听就很劲爆。
他百忙之中,抽空调研和指导了文艺工作之后,临走之时,又挥毫泼墨,给《清宫秘史》剧组,留下了一首定场诗:
“上寿觞为合卺樽,慈宁宫里烂盈门。春官昨进新仪注,大礼恭逢太后婚!”
此时,正在浙东招募义军的一个书生,打了个喷嚏,不知为何,冥冥中竟有种气运被掠夺的感觉。
。。。。。。
襄京府衙后院。
书房门窗禁闭,密不透风。
大顺襄京府尹牛?与新任襄樊北营坐营把总吴老七相对而坐,无人说话。
只有两只茶盏里的水汽往上冒着,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就这么坐了半晌,吴老七先沉不住气了:“我说牛大人,你不会怕了那姓韩的,不敢干了吧?”
牛?笑了笑,不急着说话,端起茶水喝了两口,方才看向了吴老七:“吴把总,你这激将法使得,未免操切了些。”
“咱老子那是激你吗?”
吴老七强忍住了一条腿支在椅子上的冲动,又道:“姓韩的嘴上说的好听,又是统战,又是优加笼络,全是戏文里都没有的词儿。可实际上一回来,就给老子安了把总的名头,叫老子去北营送死。青云楼的事说不追究,可这
两天,接连让兵马司和镇抚司的人带我营中的弟兄去问话,分明就是还揪着不放。”
说到此处,吴老七情绪忽地激动起来:“牛大人,不是兄弟激你,你与那姓韩的是什么关系,还用我吴老七多说?那韩再兴表面一副大顺孝子贤孙的模样,实际上满肚子的狼子野心,分明就是要做这襄京城的土皇帝!李之
纲、杨士科早就投了过去,朱梦庚我看也快了。牛大人你硬挺着不低头,你觉得韩再兴就能放过你?”
牛?喝着茶,淡淡道:“吴把总,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我想说什么?”吴老七指着自己的鼻子,更加激动了:“我想说,咱老子要是真去了北边,到时候你我兄弟就全成了砧板上的鱼,任那韩再兴宰杀!"
“吴把总。”牛?放下茶盏,脸上笑容一下子就没了,冷然道:“如今鞑子在河南与朝廷官军激战,就快要分出胜负了。咱们斗不过韩再兴,总归是有人能收拾他的。等着吧,这天。。。。。。马上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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