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总司前身是宋继祖直领的原战兵第一局,战力很强,又收编了荆门州、仙居寨、以及远安县的降兵和乡勇,人数也相当可观。
蔡仲答应下来以后,起身又问道:“大人叫我部移驻宜城,那荆门州的防御势必不足,要是荆州马进忠乘虚而入的话,咱们岂不是有腹背受敌的危险?”
他这么一问,长条桌两边众人,全都望向了韩复。
韩复手指在地图上滑过,找到了荆州的位置,在上面重重点了两下,很是笃定地说道:“确实会有这个危险,但可能性不大。马进忠部隶属左镇,而左镇如今自顾不暇,只能集中力量守卫武昌,其他地方,已经无力去管了。”
在场的一众文武官员,之前已经反复听自家大人讲解过目前的情况,大顺朝廷的官军正在南阳与清兵激战,而一旦官军失利,永昌天子就会向湖广转移,与在德安的白旺会师。
与此同时,清兵势必尾随追击,不把朝廷剩下的那点家当彻底消灭,绝不罢休。
因此,在大家的认知里,现在玩的是李闯王跑,阿济格追的猫鼠游戏。
但这时听到韩复的话,才猛然想起来,湖北还有一个左良玉呢!
而不论是李闯王逃跑的方向,还是阿济格追击的方向,都指向了左良玉的防区。
怎么把这哥们给忘了?
左镇号称佣兵百万,虽然水分很大,但十余万可战之兵还是有的,实力在江南小朝廷中首屈一指,是绝对的强藩,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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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永昌皇爷被左良玉给堵住了,那可怎么办?
在座众人毕竟名义上还是大顺的臣子,想到此处,都本能的替李自成担忧起来。
“本官知道诸位在想什么,但诸位也不必过虑,我大顺官军纵然稍逊满洲鞑子一筹,但收拾左良玉辈,还是不成问题的。以本官判断,左镇支离破碎,就在眼前!”韩复非常有信心的下了判断。
其实这一年来,韩复一直试图与左良玉取得联系,建立更为紧密的关系。为此,还给对方写过很多封信,极力劝说他亲率大兵,北进中原,去做那个搅局者。
左良玉虽然从来没有回过信,但确实曾经心动过。
但奈何,始终打不穿白旺的防线。
德安都突破不了,还谈什么北上搅局?
再加上左良玉既老且病,早已没有年轻时候的进取之心,观望来观望去,白白浪费了一年的时间。
韩复大体的布局是宋继祖在西,马大利在北,蔡仲在南。
其中马大利驻守的樊城,是重中之重,是整个防御体系的关键所在。
而蔡仲在南面,更多的是保持警戒,属于存在部队。
宋继祖的西营驻守光化,同样也很重要,当樊城承受巨大防守压力之时,西营兵马即可进行迂回包抄,威胁敌军侧翼,来减轻正面的防守压力。
而剩下的兵马,则由韩复亲自率领,作为总预备队,视战事的发展而决定如何使用。
作为襄樊营建制以来最大的军事行动,需要准备的事情千头万绪,涉及到方方面面,极为的繁杂。
光是如何拆除和疏散樊城外的建筑和人口,就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并且,樊城还是厘金总局的驻地和水师的重要基地,眼下,铁索横江,汉水上的船只已经断绝,金局要不要撤出樊城,如何继续开展工作,同样也是需要仔细研究的问题。
会议一直开到深夜,忽然,在外执勤的王破胆领着个探子推门而入。
那探子满面尘土,身上的衣袍也全是水迹,显然是刚刚渡江而来。
他不太适应这样的场面,愣了一会儿,然后向着前方的韩复大声说道:“大人,卑职接报,说吕堰驿北头全是从邓州撤下来的兵马,闯王好像,好像败了!”
议事堂内的空气一下子陷入凝滞,室温仿佛在飞速流失,将众人的茫然与错愕,全都封存在了脸上。
韩复也愣了好一会儿,才又摸出那枚彩金珐琅怀表,打开一看,已经是三月十九日凌晨两点多了。
正是整整一年之前的三月十九日,李自成攻破京师,朱由检煤山自缢,而他韩再兴在左旗营破棺而出。
一年过去,轮到他韩再兴接替李自成,走向舞台的中央,担负起天下兴亡的责任了!
邓州是襄北门户,豫南重镇,万历时田亩和人口曾双双突破十万。
但到崇祯年时,连年灾荒,又饱受战火摧残,邓州“户牖尽闭,十室九绝”,早已不复往日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