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局?”八字胡清军武官,说的同样是带有山东口音的,很流利的汉话:“啥叫军情局?”
那个瘦子兵见自己暂时摆脱了断子绝孙的命运,咽了口唾沫,连忙回答道:“回军爷的话,军情局是襄樊营里,里。。。。。。呃,收集情报,类似于这个,这个锦衣卫的设置。”
“锦衣卫?你?”八字胡武官轻蔑地笑了笑,用刀尖点着对方的脑袋:“你知不知道,襄樊营在北面都设置了哪些敌台和碉堡?”
清军的先头部队,是三月二十日由新野县进入襄阳府境的。樊城以北的地势大体上比较和缓,可供防守的地方并不多。
但有限的可供防守的地方,都被襄樊营设置了大量的敌台、碉堡。
这些敌台和碉堡内,一般驻扎着一两个小队,装备佛郎机炮、子母铳、一窝蜂等小炮,频繁袭扰清军的先头部队。
这些碉堡并不在官道上,但又离的不是很远。
你不去理他吧,他就来理你;你去理他吧,又不得不分兵去啃,这些碉堡又往往建在河岸对面、沼泽附近、山岗之上等地方,工事比较完备,又没那么的好啃。
让先期抵达的清军,不胜烦恼。
此时在帐内的这些襄樊营士卒,就是他们啃下一个碉堡之后所俘虏的。
“小人等负责的地方是北泰山庙,这附近的据点,小人知道一些。”
“带他下去,把他说的据点,全都记录下来!”
那八字胡清兵,又举着钢刀,将此处的俘虏挨个审讯了一遍,时不时手起刀落,传来阵阵惨叫声。
他问完了之后,来到另外一个帐中,向吴三桂作了禀报。
吴三桂与八字胡说了几句什么,打发走了对方,又向着旁边一个汉官说道:“刘大人,此番攻城,豫亲王叫尔南阳预备八千名功夫,不知刘大人如今预备了多少?”
阿济格的大军虽然是从北京出来的,但当然不可能由北京方面提供后勤补给,这年头大军出征,一般都是随地征粮。
清军进入南阳之后,这个光荣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南阳府的头上。
那日在邓州,刘苏被阿济格借着曾经附逆襄樊营的由头,狠狠敲打了一番,早已不敢再有别的心思。
但听吴三桂说,还要征发八千力夫,仍是吓了一跳。
他观察着吴三桂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如何要用这许多力夫?”
“自然是要打仗了,不仅仅是后征发的这些,如今外头随军的那些民夫,同样要作为前锋,为大军开道、填壕沟!”
"**。。。。。。"
刘苏一下子就明白了吴三桂的话,这哪里是做力夫啊,分明就是要让这些老百姓去城下送死。
他原先是明朝的官员,大顺来了之后又投了大顺,为官多年,谈不上什么好与坏,但这种完全不拿南阳百姓当人的态度,还是让他大为震撼。
“王爷明鉴,南阳十余年来多次被兵,人口逃散大半,剩下的丁口,先前也尽数被襄樊营掳去,如今在外头为大军运送粮草的,便已经是仅剩的一些了。”
刘苏尽量的让自己措辞委婉一些:“如今南阳地界,只有些老弱病残的愚夫愚妇,济不得甚事,让他们入到伍中,不过送死而已,小人惟恐坏了王爷的大事。”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吴三桂面无表情:“这些人不去死,难不成叫我八旗之人去死不成?”
刘苏一时语塞。
当日韩再兴在南阳之时,还只是要钱,其他后勤等事,全由襄樊营自己安排,南阳府县两级衙门,想插手都插手不了。
并且襄樊营始终没有进城,对当地的百姓更谈不上骚扰。
甚至临走之时,那韩再兴还特意留下些粮食,专门交代自己要赈济灾民。
即便如此,还是被南阳士绅一致唾骂。
现在好了,送走了韩再兴,来了个吴三桂,不仅要钱要粮,更加要命!
刘苏再混账,也干不出搜罗全府百姓,然后通通送去填壕沟的事情。
他心中焦急,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殿下亦是汉人,如何,如何这般不向着汉人说话?”
刘苏此话刚刚出口,就立时察觉到了不对,想要收回之时,却见吴三桂缓缓侧头,两只眼睛不带丝毫感情地盯着他上下扫视。
这位大清平西王一点一点抽出腰间佩剑,望着刘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尔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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