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时间的盯着那面大白墙壁,听到虞秋问他的话,却只是手指动了动:“墙壁,太白了。”
这个家在装修的时候进行了太多大面积的留白,就像一幅亟待完成的画卷,到处都是可以作画的地方,但作为画家的房子,就连一间画室也没有。
季晩其实每年都过来住,却从来没有装做出什么大的改造,这里就像一个短暂停留的容身之所,而如今终于有了一点不同,就比如厨房。
因为小鱼现在要来经常吃饭,所以厨房里已经多了一些餐具和电器。
咖啡机和磨豆器是马卡龙配色,透明橱柜里也摆了一排新的玻璃杯,全是手绘的马赛克图案。
甚至连洗碗机里的那些陶瓷餐具也有很多是手绘的,色彩鲜艳得有些扎眼,有两个汤碗边上还有立体的鱼尾巴,是季晩拿着手机屏幕让虞秋亲自选的碗。
虞秋上次塞给她的小玩偶,后面被放在了入户门,用专门的透明防尘盒装着。
这都是些很小的东西,可它们存在感过于鲜明,以至于显得和这个房子格格不入,像是色彩病毒入侵了空白世界的钉子,总有一天会把这里彻底改造成另外的样子。
季晩于是看着大白墙,看着这从未有过变化的墙壁,止不住的出神。
她突然又说:“我不知道,我现在还不能打针。”
她在回答虞秋刚才问她是不是易感期的问题。
小鱼自己也纠结起来了,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俩一个屋檐下,如果季晩易感期,那他估计也会很容易发情。
可他的抑制剂还在隔壁。
台风已经登陆,接下来两三天,天气会一天比一天糟糕。
要回家拿抑制剂只能趁现在,但他刚刚看了方翼发给他的消息,他家现在破破烂烂的,连娃娃都被打包塞到其他房间里去了。
要不要干脆就趁这个机会做点什么呢?可是……
他从没见过有谁在易感期会裹着的毯子,一副要把自己缩成一团,塞进沙发垫里的架势。
不过季晩的视线终于没有落在白墙上了,她盯着已经看过来坐在沙发上,似乎想要伸手查看她状态的虞秋。
季晩的目光落在虞秋的头发上,然后是他的眼睛。
“你的头发,不像橙子。”
季晩突然开口,说的却是一句让虞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虞秋想伸手看看她的手环数据,却感觉自己刚抬手去抓季晩的手腕,季晩就靠了过来,轻轻捏住他的头发又说:“金色,很漂亮。”
什么呀?
耳朵上传来热气,让虞秋忍不住的伸手捂了一下,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季晩搞懵了,谁家易感期跟喝醉了一样啊。
不过还怪诚实可爱的。
再三提醒自己不要趁人之危,他赶紧点了一下季晩的手环,发现上面的状态显示,季晩还没有彻底到易感期,但已经是很边缘的数值。
奇怪,可是看季晩的表现和平常差异太大了,他想了想,决定求助万能的网络,不知因特网凶险的他,点进一个个搜索的关联词条,差点把季晩搜索成了绝症。
不过还真瞎猫撞死耗子,让他猜到了一点。
“季晩,你是不是抑制剂使用太多了,所以信息素比其他人敏锐很多?”
季晩花了几秒钟好像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嗯了一声。
她轻轻靠在小鱼身上,没有过多的动作,好像是离不开他头发似的,一直盯着那一缕缕金色的发丝。
人鱼还在互联网的重病区域遨游,越查越心悸,一个没注意,眼前伸来一只手。
季晩的手轻轻盖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屏幕,女Alpha这会儿好像又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
“不要看这些夸大其词的东西,我不会马上死掉的。”
正巧这时候沙发上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电话铃声打破了房间里某些正在改变的气氛。
几秒钟后,季晩才接了这个电话。
被盖住眼睛动都不敢动的人鱼,只听到季晩在不断的说“嗯,知道了,会注意的。”
这会儿听上去,她仿佛又正常了。
倒是虞秋耳边全是自己重重的心跳声,他在想,万一真和自己刚刚搜索的一样,季晩因为长期注射抑制剂,导致信息素被压制得太过,易感期来时就会过于气势汹汹的话,那他是不是能帮点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