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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丹风波（第3页）

“郎君，好多钱！”铁蛋看着那两锭银子，憨厚的脸上满是兴奋。

“是啊，好多钱……”赵楷掂量着沉甸甸的银子，心里却并没有那么轻松。

吕夷简最后那句关于“炼丹”的问话，总让他觉得有点不安。那不像随口闲聊，更像是一种试探和提醒。

这位宰相大人，消息可真够灵通的。自己这点破事，看来早就被查了个底掉。

他摇摇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开。不管怎样，钱到手了就是好事！

有了这二十两雪花银，他的启动资金可就充裕多了！可以买更好的工具，更优质的材料，甚至可以考虑把破院子修葺一下，把工棚扩建一番！

未来似乎变得光明了一些。

然而，赵楷并不知道，他离开宰相府后，书房内，吕夷简轻轻敲着桌面，对恭敬侍立的二管事淡淡吩咐了一句：

“去查一下，前几日宫里是否有人问起过此子，或与此子相关之事。尤其是……炼丹之说。”

“是，相公。”二管事心领神会，躬身退下。

吕夷简重新拿起书卷，目光却并未落在书上。

一个行为突兀、略显奇特的宗室子弟……在这个微妙的时间节点，总是需要多留意几分。无论他是真痴傻，还是别有心思。

风波，似乎并未随着赵楷的离开而平息，反而悄然埋下了种子。

而此刻的赵楷，正沉浸在获得“巨款”的喜悦中，带着铁蛋，罕见地去了汴京有名的酒楼，点了一桌不算奢华但绝对实在的肉食，主仆二人狠狠打了一次牙祭。

“铁蛋，吃！放开吃！今天管够！”赵楷豪气地挥手。

“嗯！谢郎君！”铁蛋埋头猛吃，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看着铁蛋的吃相，赵楷笑着摇了摇头，也开始大口吃肉。

先吃饱再说！至于宰相的敲打和那点不安，暂时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科技树要歪，也得先填饱肚子不是？

赵楷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把脚下的踏板踩崩了。这名字他可太有印象了，北宋名相（或者说权相），仁宗朝前期政坛的大佬级人物，教科书里都要提几句的人物。

这样一位大佬，怎么会注意到自己这个边缘宗室和这粗糙的按摩仪？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赵楷迅速压下心中的惊疑，脸上挤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受宠若惊又努力保持宗室体面的笑容（虽然此刻他满头大汗、衣衫不整，体面实在有限）：“原来是吕相公府上的贵人。相公相召，小子岂敢不从。只是……”

他指了指那台还在吱呀作响的按摩仪，以及排着长队、眼巴巴望着的顾客，为难道：“此物笨重，拆卸搬运不易，且此地尚有如此多父老等候……可否容小子今日营业结束，稍作整理，明日再专程过府拜谒？”

那二管事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对赵楷的“讨价还价”有些不满。但目光扫过那长长的队伍和周围好奇张望的百姓，也不好强行让一个宗室（哪怕再落魄）立刻丢下生意跟他走，那未免太失宰相府的体面。

他沉吟片刻，语气淡了几分：“既如此，那便明日巳时初（上午9点），请小王爷准时携此物过府。莫要让相公久等。”

“一定一定！”赵楷连忙应承。

二管事不再多言，转身挤出人群，上了不远处一辆等候的、装饰并不奢华但透着沉稳气派的马车离去。

赵楷看着马车远去，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后背又是一层冷汗。

“郎君，宰相……很大的官吗？”铁蛋凑过来，憨憨地问道，手里还紧紧攥着收钱的破碗。

“很大，非常大，一句话就能让咱们这摊子彻底消失的那种大。”赵楷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行了，今天提前收摊！铁蛋，帮我把这东西抬回去！”

提前收摊引起了排队人群的一阵小小骚动和失望的抱怨，但一听是宰相府召见，众人又都露出了敬畏和好奇的神色，纷纷议论着散去，想必“按摩小王爷被宰相看中”的消息，很快就会成为附近街巷的新谈资。

回到破败的小院，赵楷也顾不上数今天赚了多少钱，立刻开始对着那台按摩仪发愁。

明天要去宰相府表演……啊不，是服务。这玩意现在的状态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