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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纪三十三 公元399年400年（第2页）

冬季十月甲午日，燕国中卫将军卫双有罪，被赐死。李旱回来后，听说卫双死了，很害怕，弃军逃跑，到板陉后，又回来请罪。慕容盛恢复了他的爵位，对侍中孙勍说：“李旱作为将领却弃军而逃，罪该万死。但从前先帝流亡时，亲骨肉都离心离德，公卿失节，只有李旱作为宦官忠心勤勉不懈，始终如一，所以我念及他的功劳才赦免了他。”

辛恭靖坚守洛阳一百多天，北魏的救兵还没到，后秦军队攻下洛阳，俘获了辛恭靖。辛恭靖见到后秦主姚兴，不肯下拜，说：“我不当羌贼的臣子！”姚兴把他关起来，他趁机逃了回去。从淮水、汉水以北，很多城池都请求投降后秦，并送去人质。

北魏君主拓跋珪任命穆崇为豫州刺史，镇守野王。

会稽王世子司马元显，性情苛刻，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他征发东部各郡中由奴隶改为佃客的人，号称“乐属”，把他们迁到京城，来补充兵役，东部地区因此动荡不安，百姓深受其苦。

孙恩趁着民心骚动，从海岛率领党羽杀了上虞县令，接着进攻会稽。会稽内史王凝之是王羲之的儿子，世代信奉天师道，不出兵也不设防，整天在道堂里磕头念咒。下属请求出兵讨伐孙恩，王凝之说：“我己经请大道派鬼兵守住各渡口要道，每处都有几万人，贼人没什么可担心的。”等孙恩快到了，才允许出兵，可孙恩己经到了郡城下。甲寅日，孙恩攻下会稽，王凝之逃走，孙恩抓住他杀了，还杀了他的几个儿子。王凝之的妻子谢道蕴是谢弈的女儿，听说贼寇来了，举动神色如常，命令婢女抬着轿子，抽刀出门，亲手杀了几个人，才被抓住。吴国内史桓谦、临海太守新蔡王司马崇、义兴太守魏隐都弃郡逃跑。于是会稽人谢鎝，吴郡人陆瑰、吴兴人丘尫、义兴人许充之、临海人周胄、永嘉人张永等，以及东阳、新安共八郡的人，一时间都起兵，杀了地方官响应孙恩，十天之内，聚集了几十万人。吴兴太守谢邈、永嘉太守司马逸、嘉兴公顾胤、南康公谢明慧、黄门郎谢冲、张琨、中书郎孔道等都被孙恩的党羽杀死。谢邈、谢冲都是谢安的侄子。当时三吴地区太平了很久，百姓不熟悉打仗，所以郡县的士兵都望风溃散。孙恩占据会稽，自称征东将军，逼迫有名望的人担任属官，称他的党羽为“长生人”，百姓有不跟从他们的，连婴儿都一起杀死，死的人有十分之七八。他还把各县县令剁成肉酱给他们的妻子儿女吃，不肯吃的，就肢解处死。他们所过之处抢掠财物，烧毁城镇房屋，焚烧粮仓，砍伐树木，填塞水井，一起聚集到会稽；妇女有婴儿不能带走的，就把婴儿扔到水里，说：“祝贺你先登仙堂，我随后就来找你。”孙恩上表列举会稽王司马道子和世子司马元显的罪状，请求杀了他们。

自从皇帝即位以来，朝廷内外就不和睦，石头城以南都被荆州、江州所控制，以西都由豫州独掌大权，京口及长江以北则被刘牢之和广陵相高雅之把持，朝廷能首接管辖的，只有三吴地区而己。等到孙恩作乱，八郡都被孙恩占据，京城周围各县，盗贼到处蜂拥而起，孙恩的党羽中还有潜伏在建康的，人们内心都很恐慌，常常担心会发生意外叛乱，于是朝廷内外都进入戒严状态。朝廷加授司马道子黄钺，司马元显兼任中军将军，命令徐州刺史谢琰兼管吴兴、义兴的军事，去讨伐孙恩；刘牢之也出兵讨伐孙恩，上奏表后就立刻行动。

西秦任命金城太守辛静为右丞相。

十二月甲午日，燕国燕郡太守高湖率领三千户人家投降北魏。高湖是高泰的儿子。

丙午日，燕国君主慕容盛封弟弟慕容渊为章武公，慕容虔为博陵公，儿子慕容定为辽西公。

丁未日，燕国太后段氏去世，谥号为惠德皇后。

谢琰进军击杀了许允之，迎接魏隐返回郡城，又进军攻打丘尫，打败了他，然后和刘牢之边打边进，所到之处都取得胜利。谢琰留在乌程驻守，派司马高素协助刘牢之，进军到浙江边。朝廷下诏任命刘牢之都督吴郡诸军事。

当初，彭城人刘裕，出生时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刘翘客居京口，家境贫寒，打算把他扔掉。同郡人刘怀敬的母亲，是刘裕的姨母，当时生下刘怀敬还没满一年，跑去阻止了刘翘，断掉刘怀敬的奶来喂养刘裕。刘裕长大后，勇猛健壮有远大志向，只认识一点字，靠卖鞋子为生，还喜欢玩樗蒲这种赌博游戏，被同乡人看不起。刘牢之攻打孙恩时，引荐刘裕参与军事，让他带领几十人去侦察贼军情况。他们遇上了几千名贼兵，刘裕立刻迎上去攻击，随从的人都战死了，刘裕也掉到了河岸下。贼兵到岸边想下去，刘裕举起长刀向上砍杀了好几个人，才得以爬上岸，接着大声呼喊着追赶贼兵，贼兵都逃跑了，刘裕杀死杀伤了很多贼兵。刘敬宣奇怪刘裕怎么这么久没回来，带兵去寻找，看到刘裕独自一人驱赶着几千名贼兵，都十分惊叹。于是趁机进攻贼兵，把他们打得大败，斩杀和俘获了一千多人。

起初，孙恩听说八郡都响应自己，对下属说：“天下大事没什么可担忧的了，我会和各位穿着朝服到建康去。”不久听说刘牢之到了江边，又说：“我割据浙江以东，至少也能像勾践一样称王！”戊申日，刘牢之带兵渡过长江，孙恩听说后，说：“我逃跑也不算羞耻。”于是驱赶着二十多万男女向东逃跑，在路上丢弃了很多宝物、子女，官军只顾着争抢这些东西，孙恩因此得以逃脱，又逃回了海岛。高素在山阴打败了孙恩的党羽，斩杀了孙恩任命的吴郡太守陆瑰、吴兴太守丘尫、馀姚县令吴兴人沈穆夫。

东部地区遭受战乱后，百姓都盼望官军到来，可后来刘牢之等人放纵士兵大肆抢掠，士人百姓都很失望，郡县城中再也看不到人影，过了一个多月才有少量人回来。朝廷担心孙恩再次来袭，任命谢琰为会稽太守、都督五郡军事，率领徐州的文武官员驻守海浦。

任命司马元显为录尚书事。当时人们称司马道子为“东录”，司马元显为“西录”；西录府门前车马众多，十分热闹，东录府门前却冷清得可以张网捕鸟。司马元显没有好的老师和朋友，他所亲信的大都是些奸佞谄媚的人，这些人有的吹捧他是一时的英雄豪杰，有的称赞他是风流名士。从此司马元显一天比一天骄横奢侈，还暗示礼官提议，认为自己德行高、威望重，既然总领百官，百官都应该对他表示最高的敬意。于是公卿以下的官员，见到司马元显都要下拜。当时战事频繁，国家财力空虚，从司徒以下的官员，每天的口粮只有七升，可司马元显却不停地搜刮钱财，财富超过了皇室。

殷仲堪担心桓玄专横跋扈，就和杨佺期联姻，互为援助。杨佺期多次想攻打桓玄，殷仲堪每次都制止他。桓玄担心最终会被殷仲堪、杨佺期消灭，就报告朝廷掌权者，请求扩大自己的管辖范围；掌权者也想让他们互相争斗，使他们产生矛盾，于是加授桓玄都督荆州西郡军事，又让桓玄的哥哥桓伟代替杨佺期的哥哥杨广担任南蛮校尉。杨佺期又气愤又害怕。杨广想抗拒桓伟，殷仲堪不同意，让杨广离开京城去担任宜都、建平二郡太守。杨孜敬原先担任江夏相，桓玄派兵袭击并劫持了他，任命他为咨议参军。

杨佺期整顿军队，树立军旗，声称要去救援洛阳，想和殷仲堪一起袭击桓玄。殷仲堪虽然表面上和杨佺期结盟，心里却怀疑他的用心，苦苦劝阻他；但杨佺期还是像老虎一样难以控制，殷仲堪只好派堂弟殷遹驻守在北部边境，来阻止杨佺期。杨佺期既不能单独起兵，又猜不透殷仲堪的真实想法，只好停止行动。

殷仲堪生性多疑，缺乏决断力，咨议参军罗企生对他的弟弟罗遵生说：“殷侯为人仁慈却没有决断，一定会遭遇到灾难。我蒙受他的知遇之恩，从道义上讲不能离开他，一定会为他而死。”

这一年，荆州发生大水，平地积水有三丈深，殷仲堪拿出仓库里所有的粮食来救济饥民。桓玄想趁他空虚的时候讨伐他，就出兵向西进发，也声称要去救援洛阳，还写信给殷仲堪说：“杨佺期蒙受国家恩惠却不顾朝廷，应该一起治他的罪。现在我要进入沔水讨伐杨佺期，己经在江口驻军。如果你对我没有二心，可以抓住杨广杀了他；如果不这样做，我就带兵进入长江。”当时巴陵有积存的粮食，桓玄先派兵袭击夺取了那里。梁州刺史郭铨正要去上任，路过夏口，桓玄谎称朝廷派郭铨做自己的前锋，还把江夏的军队交给郭铨，让他统领各军一起前进，又秘密告诉哥哥桓伟让他做内应。桓伟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带着桓玄的信去给殷仲堪看。殷仲堪抓住桓伟作为人质，让他给桓玄写信，言辞十分恳切。桓玄说：“殷仲堪这个人没有决断力，常常想着成败的算计，为儿女做打算，我哥哥一定没什么可担心的。”

殷仲堪派殷遹率领七千水军到西江口，桓玄派郭铨、苻宏攻击他们，殷遹等人战败逃跑。桓玄驻守在巴陵，吃着那里的粮食；殷仲堪派杨广和侄子殷道护等人抵抗，都被桓玄打败。江陵城内十分震惊恐惧。城里缺少粮食，用胡麻给士兵当口粮。桓玄乘胜进军到零口，距离江陵只有二十里，殷仲堪急忙召见杨佺期来救援自己。杨佺期说：“江陵没有粮食，怎么对抗敌人！你可以来我这里，一起防守襄阳。”殷仲堪的想法是保全军队和地盘，不想放弃荆州逃跑，就骗杨佺期说：“近来收集的粮食，己经有储备了。”杨佺期相信了他，率领八千步兵骑兵，穿着闪亮的铠甲，到达江陵，殷仲堪却只用米饭来犒劳他的军队。杨佺期大怒说：“这次肯定要失败了！”他没有去见殷仲堪，和哥哥杨广一起攻打桓玄。桓玄害怕他们的锐气，把军队撤退到马头。第二天，杨佺期带兵猛攻郭铨，差点抓住他。恰逢桓玄的军队赶到，杨佺期大败，独自骑马逃往襄阳。殷仲堪出逃到酂城。桓玄派将军冯该追击杨佺期和杨广，把他们都抓住杀了，还把他们的首级送到建康。杨佺期的弟弟杨思平、堂弟杨尚保、杨孜敬逃到蛮族地区。殷仲堪听说杨佺期死了，带着几百人准备逃往长安，到达冠军城时，被冯该追上抓住，押回柞溪，逼迫他自杀，还杀了殷道护。殷仲堪信奉天师道，向鬼神祈祷求助，从不吝惜财物，却很少接济别人的急难。喜欢用小恩小惠来讨好别人，有人生病他亲自诊脉分药，使用的计谋曲折隐秘，却缺乏鉴别和谋略，所以最终导致失败。

殷仲堪逃跑的时候，文武官员没人跟着他，只有罗企生随行。路过家门口时，弟弟罗遵生说：“这么分别，怎么能不握个手呢！”罗企生掉转马头伸手，罗遵生力气大，趁机把他拉下马，说：“家里有老母亲，你走了要去哪里？”罗企生挥着泪说：“今天这事，我必死无疑，你们好好奉养母亲，不违背做儿子的本分。一家之中，有忠有孝，也没什么遗憾了！”罗遵生抱得更紧了，殷仲堪在路上等着，见罗企生没法脱身，就骑马走了。等桓玄到了，荆州的官员没有不去拜见他的，只有罗企生不去，反而忙着料理殷仲堪的家事。有人说：“这样做，灾祸肯定会来的！”罗企生说：“殷侯把我当国家栋梁对待，我却被弟弟牵制，没能跟着他一起消灭逆贼，还有什么脸面向桓玄求活呢！”桓玄听说后很生气，但他一向待罗企生不错，先派人对他说：“要是向我认错，我就放了你。”罗企生说：“我是殷荆州的属官，荆州败了，我没能救援，还有什么可认错的！”桓玄于是把他抓起来，又派人问他有什么话要说。罗企生说：“晋文帝杀了嵇康，嵇绍还是晋朝的忠臣。求您留我一个弟弟养活老母亲！”桓玄就杀了罗企生，赦免了他的弟弟。

后凉王吕光病重，立太子吕绍为天王，自己称太上皇帝，任命太原公吕纂为太尉，常山公吕弘为司徒，对吕绍说：“现在国家多难，三个邻居都在伺机而动，我死后，让吕纂统领军队，吕弘掌管朝政，你只要恭顺无为，把重任交给两位哥哥，或许还能渡过难关。如果你们内部互相猜忌，那家族内的战乱很快就会到来。”又对吕纂、吕弘说：“永业（吕绍的字）没有平定乱世的才能，只是因为立嫡子是常规，才让他当了君主。现在外面有强敌，人心不安，你们兄弟和睦，国家就能长久；如果内部互相算计，灾祸马上就会降临。”吕纂、吕弘哭着说：“不敢。”吕光又握住吕纂的手告诫说：“你性格粗暴，我很担心。要好好辅佐永业，别听谗言！”当天，吕光去世。吕绍隐瞒丧事不公布，吕纂推门进去哭丧，尽情哀悼后才出来。吕绍害怕，要把王位让给他，说：“哥哥功高年长，应该继承大统。”吕纂说：“陛下是国家的嫡子，我怎么敢篡位？”吕绍坚持让位，吕纂不答应。骠骑将军吕超对吕绍说：“吕纂当了多年将领，威名震动内外，服丧时不安分，昂首阔步，肯定有野心，应该早点除掉他。”吕绍说：“先帝的话还在耳边，怎么能违背！我年纪轻轻承担大任，正依赖两位哥哥安定国家，就算他们要害我，我也视死如归，终究不忍心有这种想法。你别再说了！”吕纂在湛露堂见吕绍，吕超握着刀站在旁边，使眼色让吕绍把吕纂抓起来，吕绍没答应。吕超是吕光弟弟吕宝的儿子。

吕弘秘密派尚书姜纪对吕纂说：“主上昏庸懦弱，承受不了多难的局面。哥哥您威望恩德向来显著，应该为国家着想，不能拘于小节。”吕纂于是当晚率领几百名壮士翻过北城，攻打广夏门，吕弘率领东苑的士兵劈开洪范门。左卫将军齐从驻守融明观，迎面问道：“是谁？”众人说：“太原公。”齐从说：“国家有大丧事，主上刚即位，太原公不走正道，夜里进入禁城，是要作乱吗？”于是抽剑上前砍吕纂，砍中了他的额头，吕纂的手下把齐从抓住。吕纂说：“是义士，别杀！”吕绍派虎贲中郎将吕开率领禁兵在端门抵抗，吕超率领两千士兵赶去支援；士兵们向来怕吕纂，都不战而溃。吕纂从青角门进城，登上谦光殿。吕绍登上紫阁自杀。吕超逃到广武。

吕纂怕吕弘兵力强盛，把王位让给吕弘。吕弘说：“我作为吕绍的弟弟，却继承大统，众人不会服气，所以才违背先帝遗命废了他，愧对九泉！现在又越过哥哥继位，难道是我的本意吗！”吕纂于是让吕弘出去告诉众人：“先帝临终时，下诏让我继位。”群臣都说：“只要国家有君主，谁敢反对！”吕纂于是即天王位，宣布大赦，改年号为咸宁，给吕光定谥号为懿武皇帝，庙号太祖；给吕绍定谥号为隐王。任命吕弘为大都督、督中外诸军事、大司马、车骑大将军、司隶校尉、录尚书事，改封番禾郡公。

吕纂对齐从说：“你之前砍我，下手真重啊！”齐从哭着说：“隐王是先帝立的；陛下虽然顺应天命人心，但我心里不明白，只担心陛下不死，怎么能说重呢！”吕纂赏识他的忠诚，善待他。

吕纂的叔父征东将军吕方镇守广武，吕纂派使者对吕方说：“吕超其实是忠臣，义勇可嘉，只是不懂国家大体和权变的道理。正需要他出力平定国难，你可以把这个意思告诉他。”吕超上奏谢罪，吕纂恢复了他的爵位。

这一年，燕国君主慕容盛任命河间公慕容熙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尚书左仆射，兼任中领军。

刘卫辰的儿子刘文陈投降北魏；北魏君主拓跋珪把宗室的女儿嫁给她，任命他为上将军，赐姓宿氏。

隆安西年庚子年，也就是公元400年。

春季正月初一，燕国君主慕容盛宣布大赦，自己降号为庶人天王。

北魏材官将军和跋在辽西袭击卢溥，戊午日，攻克辽西，活捉卢溥和他的儿子卢焕，送到平城，用车裂之刑处死。慕容盛派广威将军孟广平救援卢溥，没赶上，斩杀了北魏辽西的地方官后返回。

乙亥日，朝廷宣布大赦。

西秦王乞伏乾归把都城迁到苑川。

秃发利鹿孤宣布大赦，改年号为建和。

高句丽王高安对待燕国的礼节很怠慢；二月丙申日，燕王慕容盛亲自率领三万士兵袭击他，任命骠骑大将军慕容熙为前锋，攻下新城、南苏两座城，开拓疆土七百多里，迁移五千多户人家后返回。慕容熙的勇猛在众将中第一，慕容盛说：“叔父勇猛果断，有世祖的风范，只是宏大的谋略比不上罢了！”

当初，北魏君主拓跋珪娶了刘头眷的女儿，她在后宫最受宠，生下儿子拓跋嗣。攻克中山后，又俘获了燕主慕容宝的小女儿。准备立皇后时，沿用该国旧例，铸造金人来占卜，刘氏铸的没成，慕容氏铸的成了，三月戊午日，立慕容氏为皇后。

桓玄攻克荆、雍二州后，上奏请求兼任荆、江二州刺史。朝廷下诏任命桓玄为都督荆、司、雍、秦、梁、益、宁七州诸军事、荆州刺史，任命中护军桓修为江州刺史。桓玄上奏坚决要求兼任江州，于是朝廷进升桓玄为都督八州及扬、豫八部诸军事，又兼任江州刺史。桓玄擅自任命哥哥桓伟为雍州刺史，朝廷没法反对。又任命侄子桓振为淮南太守。

后凉王吕纂因为大司马吕弘功高势大，对自己构成威胁，猜忌他。吕弘也疑心不安，于是率领东苑的士兵作乱，攻打吕纂。吕纂派将领焦辨反击，吕弘的部众溃散，逃走了。吕纂放纵士兵大肆抢掠，把东苑的妇女全赏给士兵，吕弘的妻子儿女也在其中。吕纂笑着对群臣说：“今天这仗打得怎么样？”侍中房晷回答说：“上天降祸给凉国，忧患接连不断。先帝刚去世，隐王就被废黜；丧事刚办完，大司马就起兵作乱；京城流血，兄弟相残。虽然吕弘自取灭亡，但也是因为陛下没有兄弟之恩，应当反省自责，向百姓道歉。却还放纵士兵抢掠，囚禁侮辱士人妇女，祸乱由吕弘挑起，百姓有什么罪！况且吕弘的妻子是陛下的弟媳，吕弘的女儿是陛下的侄女，怎么能让无赖小人把她们当作婢妾侮辱！天地神明，难道忍心看到这种事！”说完抽泣流泪。吕纂脸色大变，向他道歉，把吕弘的妻子儿女接到东宫，好好安抚。

吕弘准备投奔秃发利鹿孤，路过广武时，去见吕方。吕方见到他，大哭道：“天下那么大，你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于是把吕弘抓起来关进监狱，吕纂派力士康龙去把他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