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冰冷的、前所未有的恐惧,第一次真正爬上这疯子的心头!
烟波小筑二楼,唯烛火“噼啪”。
玉罗刹捂肩,鲜血滴落,脸色灰败,惊骇未退。
那乾坤一指的霸道指劲如附骨之疽,在经脉内疯狂肆虐破坏,废他半臂,更彻底压制罗刹魔罡!
纵横一世,从未想过会败得如此彻底、无力。恐惧绝望攫住他,但更强烈的,是心底那份无法割舍的执念。
宫九跪伏,额头抵着冰冷碎砖,身体因剧痛与压制而颤抖。
他惊恐发现自愈之力失效!那冰冷恐惧,如毒蛇噬心。
沈浪缓缓收手,负于身后,青衫落拓,气息微澜。目光扫过二人,落在玉罗刹脸上,平淡无波:
“玉教主,这代价,可还满意?”
玉罗刹喉头滚动,咽下血腥。
猛地抬头,眼中绝望挣扎,化为卑微恳求。挣扎着双膝一软,“噗通”跪倒!扯动伤口闷哼,却强忍,嘶哑道:
“逍遥王!玉某…认栽!心服口服!要杀要剐,绝无怨言!但…但求王驾开恩,暂留一命!”
他抬头,苍白面孔急切恳求,“玉某…心中尚有一桩天大的心愿未了!此事不了,死不瞑目!求王驾…成全!待心愿了却,必定引颈受戮,绝无二话!”
沈浪静视,眼神深邃如洞悉一切:“哦?心愿?若贫道所料不差,当是为了你那真儿子吧?”
“你…!”
玉罗刹浑身剧震如遭雷劈!这是他心底最深隐秘!从未对人言!逍遥王竟连这都知晓?!震惊无以复加,嘴唇哆嗦,垂首默认。
沈浪微颔首,语气淡漠:“也罢。念你尚存舐犊之情,今日饶你一命。去吧,了却心愿。贫道等你来‘受戮’。”
挥手如驱蝇。
玉罗刹如蒙大赦,挣扎起身,墨色斗篷一卷,融入窗外夜色。
沈浪目光转向地上挣扎欲起的宫九。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痛苦、疯狂、恐惧,死死瞪来。
“至于你,”沈浪嘴角冷笑,目光看向宫九碎裂膝盖,“这份‘礼物’,好好收着。”
宫九下意识看向那无法愈合、剧痛钻心的膝盖,一股寒意瞬间窜上头顶。
“带着它,”沈浪声音平静,却如神谕,“回去告诉你家那位‘老头子’。”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紫禁之巅。沈浪邀吴明一战。”
话音落,压制之力骤然消失。
宫九闷哼挣扎撑起,膝碎剧痛几令跌倒。
他看着染血膝盖,感受那如同耻辱标记般无法愈合的伤口,再抬头看向沈浪时,病态狂热己恐惧替代。
他不再言语,拖着残废的腿,踉跄狼狈,消失在楼梯口。
角落里,陆小凤长长吁气,几乎,抹去额头冷汗。
他看着地上狼藉碎砖血迹,又看看气定神闲的沈浪,苦笑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撼:
“我的亲娘咧…老沈,跟你做朋友,真得把命别裤腰带上…你这说书的,比故事里的魔头吓人百倍…一指废玉罗刹,一掌压宫九…逍遥王…名不虚传!”
他声音发颤,最后几个字,充满了发自肺腑的敬畏。
花满楼亦缓缓点头,温润的脸上残留着惊悸后的苍白,轻声道:“沈兄之功,己非人间气象。”
(感谢十字破坏的催更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