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软趴趴地洒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腥甜。
林战送小雨上学,小姑娘蹦蹦跳跳,红色的小书包像只小瓢虫在她背上晃荡。
走到校门口,林战一眼瞥见花坛边一抹粉色。
一枚沾着泥的蝴蝶发卡半埋在湿土里,像只折翼的蝴蝶。
他弯腰拾起,指尖触到金属的冰凉,却又诡异地感觉到一丝温热,就像……皮肤的温度。
与此同时,胸口吊坠猛地一震,一股电流般的刺痛窜遍全身。
记忆低语者那沉重的声音在他脑海炸响:“血亲之物……别碰。”
林战心头一凛,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强忍着不适,将发卡交给值班老师,叮嘱她找到失主。
看着小雨蹦蹦跳跳地跑进学校,他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那丝异样的温热,挥之不去。
白天,小区巡逻的间隙,林战开始频繁出现短暂的失神。
监控室的屏幕上,玩耍的孩童身影在他眼中扭曲成战火废墟中瑟缩的小女孩,他几乎条件反射地就想拔枪。
午休时,他偷偷服下小林医生开的神经稳定剂,却被路过的保安队长撞见。
“哟,老林,最近不对劲啊?嗑药呢?”保安队长一脸戏谑,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林战默默收起药瓶,没理会对方的阴阳怪气。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还有家人要守护。
但他心里清楚,战魂的反噬,越来越严重了。
晚上,苏晴翻出旧相册,指着照片里穿着军装的林战,轻声问:“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现在的你……我还是会认你吗?”照片里的林战抱着襁褓中的小雨,一脸青涩却坚毅。
林战看着照片,缓缓摇头:“我不是在怕失去能力,晴晴,我是怕……伤到你们。”他主动提出要去小林医生那里复诊,想弄清楚战魂和精神波动的真实关联。
深夜的诊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小林医生调出林战的脑波检测图,眉头紧锁:“你的意识海,就像被反复撕裂又强行愈合。战魂不是外挂,老林,它更像是一个……共生体。每一次调用它的力量,都在消耗你‘作为林战’的记忆锚点。”
小林医生的话还没说完,林战的瞳孔骤然缩紧。
诊室的灯光在他眼中扭曲成冲天的爆炸火光,耳边响起七道重叠的质问,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你为何独活?为何娶妻生子?……忘了誓言了吗?”
他猛地站起身,撞翻了旁边的仪器,冷汗浸透了衣衫。
“他们……回来了。”林战的声音沙哑,眼神空洞,仿佛透过小林医生,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谁?老林,你在说什么?”小林医生一脸茫然。
林战没有回答,他踉跄着后退,撞到墙上,手扶着墙,眼神却依旧空洞。
他低声呢喃:“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