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蔫喉结滚动,“我刚接过孩子,还没来的及问什么,他就慌慌张张离开了”
“后来呢?”徐凤娇嗓子发紧。
“后来”
徐老蔫抹了把脸,“我不知道你亲生父母遇到了啥难处,但也知道肯定不是我可以掺和的事情。”
“我带你和你娘、你哥连夜坐驴车往北跑,几经周折,最终在靠山屯扎了根。”
“至于这封信”
他懊恼地捶了下膝盖:“这封信路上被雨淋湿了,也没留下几个能看的字”
“我也只知道,你亲生父亲应该姓彭。”
徐凤娇盯着那张烂纸片,突然“噗嗤”笑了:“就这?我还当是多大的秘密!”
她一把挽住徐老蔫的骼膊:“管他姓彭还是姓徐,横竖你就是我爹!”
“后天我就出嫁了,你要敢哭丧着脸,陈野还以为你嫌他穷呢!”
徐老蔫被闺女晃得跟跄,也跟着咧嘴傻笑:“那不能!野子现在出息着呢,五间大瓦房,电视机洗衣机”
“得,又来了!”
徐凤娇翻个白眼,“赶紧去做饭,我都饿了,今天我想吃您做的饭了!”
——
灶房里传来“咣当”一声——徐大牛手里的水瓢掉进了水缸。
“哥!你啥时候躲那偷听的!”徐凤娇扭头吼了一嗓子。
徐大牛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我打水不是故意偷听”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眼睛瞪得溜圆,“妹、妹啊,你真不是我亲妹?”
“放屁!”
徐凤娇抓起一把瓜子砸过去,“你敢不认我?”
“认!认!啥时候你都是我亲妹!”
徐大牛赶紧摆手,突然又挠挠头,“那啥其实我早就觉得你长得忒好看了,不象咱家人”
“滚蛋!”
徐凤娇笑骂着踹了他一脚。
——
夜深人静,徐凤娇躺在炕上盯着房顶发呆。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眉眼——这双眼睛,会是象那个素未谋面的“彭”姓男人吗?
窗户纸被风吹得哗啦响,月光漏进来,照在枕边那个蓝布包还那封破的不成样子的信上。
她突然伸手抓过来,死死按在胸口。
“姓彭是吧”
她盯着房梁喃喃,“你们还活着吗一定不要出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