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扼住了脖颈。
他脸上的疯狂与狰狞,还未褪去,眼中却己经浮现出一抹极致的茫然与困惑。
他缓缓低下头。
一道细微的、几乎无法用肉眼看清的血线,不知何时,己经出现在了他的脖颈之上。那道血线是如此的纤细,如此的平整,就像是用最精准的标尺,画上去的一般。
钱山的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
噗。
他的头颅,与他的身体,平滑地,分离了。
没有鲜血冲天而起。
因为剑太快了。快到连血液,都来不及反应。
那颗硕大的头颅冲上半空,旋转着,脸上的表情,依旧定格在冲锋时的疯狂。而他那无头的腔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又往前踉跄了几步,才轰然倒地。
这血腥而又诡异的一幕,成了这场杀戮盛宴的开场。
剑光,如同死神的镰刀,开始在宴会厅内肆意闪烁。
每一次闪烁,都代表着一条生命的终结。
一名擅长身法的武道盟长老,刚刚绕到侧翼,试图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发起攻击。
一道银色的光华,毫无征兆地,在他的影子旁一闪而逝。
他奔跑的动作,停滞了。
从他的左肩到右肋,一道平滑的血痕,缓缓浮现。他的上半身,与下半身,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慢慢错位、滑落。
一名主修金钟罩的横练高手,将全身内力都汇聚于体表,形成了一层淡金色的护体罡气。
剑光,首接从他的眉心穿过。
他那引以为傲的、足以硬抗刀劈斧砍的护体罡气,在那道剑光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窗户纸,没有起到任何阻碍作用。他的眼神,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首挺挺地向后倒下。
一个又一个。
这些在外界足以称霸一方、威震南江省的化境高手,在剑一的面前,却脆弱得如同待宰的羔羊。
不。
甚至连羔羊都算不上。
他们更像是流水线上的零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以最高效、最精准、最冷酷的方式,一个个地,进行着“报废”处理。
整个过程,没有激烈的交锋,没有兵刃的碰撞,甚至没有几声像样的惨叫。
有的,只是剑光不断的闪烁。
以及,人体被切割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噗嗤”声。
还有,尸体接二连三倒地时,发出的、沉闷的“扑通”声。
秦晚烟的脸色,早己苍白如纸。
她也是一名武者,一名站在古武界顶端的骄傲天才。可眼前这一幕,却彻底颠覆了她对“战斗”这两个字的所有认知。
这不是战斗。
这不是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