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艺术。
一种血腥、残忍,却又充满了某种暴力美学的,杀戮的艺术。
剑一的身影,根本无法被捕捉。他仿佛与整个杀阵的剑气融为了一体,无处不在,无所不至。他时而出现在敌人的左侧,时而又诡异地浮现在敌人的背后。他的每一次出剑,都简洁到了极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却又精准地选择了最致命的角度,最薄弱的要害。
他的剑,不是用来格挡的,也不是用来对拼的。
他的剑,只为了一个目的而存在。
杀人。
“魔鬼……你是魔鬼……”
最后一名还站着的武道盟死忠,彻底崩溃了。
他看着满地支离破碎的同伴尸体,闻着空气中那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精神防线彻底垮塌。他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转身就想朝着那扇被封死的钢铁大门跑去,哪怕明知是徒劳。
他刚跑出两步。
一道银色的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剑一。
那名死忠惊恐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古井无波的眼睛。
以及,一柄正在缓缓归鞘的长剑。
“呃……”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随即,他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在他的心口位置,一个细小的血洞,正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
整个过程,从第一个人冲锋,到最后一个人倒下。
用时,不到三十秒。
宴会厅内,重新陷入了死寂。
一种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令人窒息的,死亡的寂静。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内脏的腥膻,以及死亡的恐惧,形成了一种足以让任何正常人都当场呕吐的恐怖气息。
剑一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陆哲的身旁。
他就那么平静地站着,仿佛刚才那个在血肉地狱中起舞的死神,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手中的长剑,早己归鞘。
那柄饮尽了十几名化境高手鲜血的利刃,依旧是那般古朴,那般不起眼。
剑身之上,滴血不沾。
秦晚烟看着眼前这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又看了看身前那个气息没有丝毫变化的抱剑男人,她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用一种带着几分颤抖和不敢置信的语气,轻声问道:
“这……这是什么剑法?”
剑一没有看她,甚至没有动一下。
许久,他那如同万年冰山般毫无波动的嘴唇,才轻轻开合,吐出了西个字。
那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足以让任何人从骨子里感到战栗的冷酷。
“杀人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