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女儿的心,或许也有一部分,随着那个少年的逝去,而被永远冰封在了某个角落。
唯有时间,或许才能给出答案。
深夜,天剑宗后山祖地。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寂静的山林间,为一座座冰冷的石碑披上一层凄清的银纱。
夜风穿过林隙,发出低低的呜咽。
一道挺拔如剑的身影,踩着沙沙的落叶,缓步穿梭于林立的石碑之间。他的脚步沉稳,却带着一种难以化开的沉重。
最终,他在一座较新的石碑前停下脚步。
石碑打磨得光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上面镌刻着几行字——天剑宗英烈莫凡之墓。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天纵奇才,魂耀南域。
人影正是剑痴。他褪去了往日些许的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与沉郁。
周身气息内敛,却隐隐透出一股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厚重感,那是意境有成、修为精进的体现。
他沉默地在墓前站了许久,仿佛一尊石雕。
最终,他缓缓席地而坐,动作有些僵硬,却带着无比的郑重。
他从怀中取出两个酒壶。一个质地细腻的白玉壶。
被他轻轻放在了莫凡的墓碑前,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友人。
另一个则是古朴的黑色铁壶,他自己拿在手中。
拔开塞子,浓烈的酒气瞬间逸散开来,与清冷的夜风交织在一起。
剑痴仰起头,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却似乎无法温暖那颗冰冷的心。
他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面前冰冷的石碑,仿佛能透过它,看到那个曾经笑容不羁、剑惊西座的少年。
“兄弟,”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在这寂静的祖地中缓缓荡开,带着浓浓的酒意和更深沉的痛楚。
“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我……好像才真正明白,剑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又灌了一口酒,继续喃喃自语,像是在对莫凡说,又像是在对自己忏悔。
“我走出了自己的道……不是杀戮,不是无敌……是‘守护’。”
他说出这两个字时,周身那股厚重的气息微微波动,一股坚定而温暖的力量一闪而逝,却又带着无尽的遗憾。
“可笑吧?你活着的时候,我一味追求剑的极致,追求斩断一切……却连最该守护的人,都没能守住。”
“如今,我也是化神了。”他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欣喜,只有苦涩。
“宗门里的老家伙们,都说我是宗主候选了……可我不想要。剑宗宗主……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