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湖的夜风,带着一丝阿尔卑斯山巅的清冷,吹散了阳台上最后一丝酒意。
陆隐和秦老并肩走回宴会厅时,那股热烈的气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高涨。
主角归来,全场的焦点瞬间再次凝聚。
“师叔!您可算回来了!”汪子豪一个箭步冲过来,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献宝似的递到陆隐面前,“您看,我连夜给您设计的名片,八个版本!中英法德日五语对照,头衔我都想好了:‘华夏玄门首席天师’、‘全球风水学界总顾问’、‘东方大道终极诠释者’……您喜欢哪个?我觉得最后一个霸气!”
平板屏幕上,金光闪闪的艺术字配上龙飞凤舞的背景图,审美堪称灾难,土豪气息扑面而来。
陆隐眼角抽了抽,还没来得及说话,秦老己经一巴掌拍在汪子豪后脑勺上。
“胡闹!什么乱七八糟的!咱们华夏玄学,讲的是大道至简,返璞归真!你这搞得跟乡镇企业开业庆典一样,丢不丢人!”
汪子豪捂着脑袋,一脸委屈:“秦老,这叫与时俱进,打造个人IP!师叔现在可是国际巨星,得有排面!”
他这番话是用中文说的,周围的外国友人听不懂,但看他那手舞足蹈的样子,也猜到是在说些有趣的事,纷纷投来善意的微笑。
那位圣光骑士团的老团长,己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礼服,端着一杯果汁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骑士,正恭敬地拿着个小本子。
“陆先生,很抱歉再次打扰您。”老团长致意道,“我们刚才复盘了您净化会场的过程,有几个关于‘能量场域谐振’的问题想向您请教。比如,您是如何在不破坏原有物理结构的前提下,只针对负面熵进行‘归零’操作的?这完全颠覆了我们对‘圣光净化’的底层认知。”
他一开口,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埃及太阳神庙的代表立刻挤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绘有圣甲虫图案的石板。
“对对对!我们想知道,您那种让气场‘拨乱反正’的力量,是否能应用于古墓的能量诅咒?我们有一座新发现的法老墓,内部的怨念场极度稳定,我们用尽了‘太阳敕令’也只能暂时压制……”
一时间,陆隐身边又围满了求知若渴的“学生”。他们提出的问题五花八门,从德鲁伊的自然之力到美洲萨满的大地之灵,但核心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如何将陆隐所展示的“道”,融入他们自身的体系。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交流,而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请益。
秦老看着这一幕,捋着胡须,嘴都快咧到耳根了。这比拿一百个国际大奖还有面子。
汪子豪则见缝插针,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各位,各位,学术问题,我们稍后可以安排专题研讨会!现在是我师叔的私人休息时间,请大家保持克制!”
他那副“金牌经纪人”的做派,惹得众人一阵轻笑,气氛反而更加融洽。
喧嚣与荣耀的中心,陆隐微笑着耐心解答着一些问题,目光却不经意间越过人群,望向了宴会厅外那深沉的夜色。
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晴空。
那只躲在幕后的手,在品尝到如此惨烈的失败后,绝不会善罢甘休。
……
与此同时,世界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这里没有日月,只有冰冷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岩石穹顶。一座由不知名黑色金属构建的庞大基地,如同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静卧在地底深渊之中。
基地的核心,是一座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大殿。
大殿中央,一个完全由黑暗能量构成的王座上,端坐着一道模糊的人影。
他(她)没有具体的形体,仿佛一团有生命的、不断蠕动的阴影,但那股君临天下、视万物为刍狗的恐怖意志,却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这,就是“黑鸦会”的至高主宰——鸦皇。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