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恒河某处支流的苦修林。
数十名衣不蔽体、身上涂满灰烬的苦行僧,正在进行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残酷修行。
其中,一名己经保持着单脚站立姿势数年之久、身体几乎与身后古树融为一体的苦行僧,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瞳孔中,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纯粹的、对毁灭的渴望。
一只秃鹫从天空盘旋而下,将一根黑色的羽毛,丢在了他的脚边。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兴奋的潮红。
“伟大的湿婆啊……”他发出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您终究还是听到了您最虔诚信徒的祈祷……这个充满了虚伪‘秩序’的世界,早就该被毁灭了……”
……
罗马尼亚,喀尔巴阡山脉深处的一座古堡。
奢华的宴会厅里,一群肤色苍白、气质优雅的“贵族”正在享用着他们特殊的“晚餐”。
鸦皇的使者——己经变得不人不鬼的浮士德,如同一道幽灵,出现在大厅中央。
他带来了鸦皇的旨意。
为首的一位俊美得近乎妖异的银发男子,舔了舔嘴角的鲜红,露出了尖锐的犬齿,脸上浮现出感兴趣的神色。
“联手对付华夏?那个古老的东方国度……据说他们的血液里,蕴含着一种名为‘龙脉’的特殊能量,味道一定很不错。”他优雅地擦了擦嘴,“告诉你的主人,我们‘血蔷薇议会’,对这场狩猎……很感兴趣。”
一夜之间,从东亚到南亚,从欧洲到美洲,世界上那些最臭名昭著、最令人闻之色变的邪派玄学组织,都收到了来自“黑鸦会”的邀请。
许以重利,诱以贪欲,激其野心。
一张针对华夏、针对陆隐的黑色大网,在无人察觉的阴影中,悄然张开。
一个松散,却又无比致命的“反华夏玄学同盟”,初步建立。
日内瓦,酒店的露天泳池旁。
晚宴的喧嚣己经散去,陆隐和苏晚晴正并肩坐在躺椅上,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在想什么?”苏晚晴将一杯温好的牛奶递给陆隐,轻声问道。
“没什么。”陆隐接过牛奶,握住她微凉的手,“只是觉得,今晚的月亮,好像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一点。”
他抬起头,看向夜空。
一轮明月高悬,皎洁明亮。但不知为何,在陆隐的灵觉感知中,那月光深处,似乎正有一丝丝肉眼无法看见的、极细微的黑线,正在从世界的西面八方,朝着东方的方向汇聚。
那不是能量,也不是煞气。
那是一种更纯粹的东西。
是来自无数强大存在的、毫不掩饰的……恶意。
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