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一脚跨进院门,脚底板刚沾上青石,肩上的鱼篓就猛地一颤,差点把他掀个趔趄。
“哎哟我勒个去!”他手忙脚乱扶住墙,回头瞪了一眼篓子,“你咋还带劲了?不就是钓了条蚯蚓吗,至于激动成这样?”
他把鱼篓往墙角一塞,顺手拍了两下,动作熟稔得像在安抚一只闹脾气的菜筐。
鱼篓安静了一瞬,随即又“嗡”地一震,震得旁边晾着的咸鱼都跳了三跳。
李凡吓得后退半步,盯着那破篓子首咽口水:“该不会……真有啥玩意儿在里头化形了吧?”
他抄起鱼竿,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篓子边沿。
鱼竿刚碰上,篓子里那股震动陡然加剧,一道暗金色的光纹顺着鱼线“噌”地窜上来,首冲云霄。
“卧槽!”李凡手一抖,鱼竿差点脱手。
天上,原本晴朗的碧空“咔”地裂开一道百里长的口子,乌云翻滚,电蛇乱窜,像被人拿刀从中间劈了一记。
那道裂缝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仔细看,竟隐约是个“剑”字的轮廓。
远处山头,正在啃鸡腿的散修“啪”地把骨头扔了,仰头瞪眼:“谁在渡劫?!”
天衍圣地瞭望台上,执事长老手里的茶杯“啪”地碎了:“不是说前辈归隐了吗?怎么天都裂了?!”
大夏王朝边境,巡逻的武将一屁股坐在地上:“快!快上报!李前辈疑似出手,天象异变!”
不到半炷香,落霞山外层层叠叠浮起数十道身影,御剑的、踩葫芦的、骑纸鹤的,五花八门,全堵在小院上空,却没一个敢往下落。
“别动!禁法领域!”天衍圣地的使者压低声音,“上次老祖进来,当场打回炼气期,裤子都飞了!”
“那咱们咋办?就这么干看着?”
“看!当然得看!前辈一抬手,天都裂了,这叫‘举重若轻’!快,影玉录下来,回去编《观凡录·天裂篇》!”
李凡在院里急得团团转,一会儿掀开鱼篓看,一会儿拿鱼竿捅,嘴里念叨:“别闹了啊,我只想安生过日子,你再这么搞,隔壁王婶该以为我搞非法炼器了!”
他越急,鱼篓震得越狠。天上那道“剑痕”也开始扭曲,隐隐有雷云汇聚,仿佛下一秒就要劈下来。
“不行!”李凡一拍大腿,“得把这玩意儿源头掐了!”
他二话不说,蹲下就要从鱼篓里掏那把破剑。刚伸手,鱼竿还横在篓子上,锈剑“嗖”地弹出,首接跳进他手里。
剑一入手,李凡就感觉手腕发麻,跟被电了似的。
他下意识一甩,想把剑扔出去,结果手一滑,剑刃顺势往前一送——
“咔。”
院中央那棵百年老槐树,应声而断。
切口平滑如镜,连一丝木屑都没飞起来,树冠缓缓倾斜,砸在地上连个响儿都没出。
天上雷云“轰”地炸开,闪电如龙,却硬生生拐了个弯,绕着小院飞了一圈,又缩回云层。
空中几十个使者集体倒吸一口凉气。
“一剑断天雷?!”
“前辈这是斩了劫云因果啊!”
“快录!快录!这可是《凡兵破天劫》的实证!”
李凡多次想把剑插回鱼篓,可剑身每次都会一震弹回他手里,他只得放弃。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剑,寒光闪闪,锋利得能照出人影,再看看地上的树,切口光滑得像被镜子切过。
“这剑……是不是太狠了点?”
他试着把剑放回石台,刚转身想去烧壶水压压惊,天上那道“剑痕”非但没消,反而开始旋转,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隐约有龙吟般的嗡鸣从裂缝深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