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麻雀围着他转,有只胆大的首接跳上他头顶,啄他头发。
他抬头:“你啄我干啥?我头上又没芝麻。”
麻雀叽喳两声,飞了。
女帝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她曾见圣皇祭天,万民跪拜;她曾观魔帝屠城,血流成河;她甚至见过仙帝论道,言出法随,天地共鸣。
可她从没见过,一个被诸天强者奉为“前辈”的存在,会被麻雀啄头,还一本正经地问它为啥。
她忽然想起昨夜质问时,李凡那双眼睛。
不闪不避,不怒不惧,就那么首愣愣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莫名其妙闯进家门的傻子。
那时候她以为那是伪装,是高人故作平凡。
可现在,她开始怀疑——
也许,那就是真的。
也许,他真的就是个……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普通人。
可问题是,为什么仙帝会对他俯首?
为什么魔修一碰小院就灰飞烟灭?
为什么那根破鱼竿,能让整个修真界战战兢兢?
她想不通。
但她也不再想用推演去破。
因为她怕。
怕再试一次,识海又被那条狗震成浆糊。
她决定换个方式——看。
她强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畏惧,暗自运转功法,让心神平稳下来,决定用最普通的眼睛,看他一天到晚都在干啥。
这一看,就是一整天。
李凡上午修了篱笆,下午补了屋顶,傍晚又蹲在池塘边洗衣服,一边搓一边哼小曲,调子跑得比飞剑还远。
女帝在岩穴里,从清晨盯到日暮,水都没喝一口。
她发现,李凡做每件事都特别认真,哪怕是在抠脚趾缝里的泥。
他也从不修炼,不打坐,不吐纳,连引气入体的架势都没摆过。
他唯一的“修行”,就是每天傍晚准时去池塘边挂鱼竿。
那根竿子,歪歪斜斜挂在墙头,钩子朝外,线松垮垮垂着,像根晾衣绳。
可就是这根竿子,昨夜让三名魔修当场魂飞魄散。
她盯着那竿子,越看越迷。
它看起来……真的就是根破木头。
没灵气,没威压,连凡铁都不如。
可她又亲眼见过,仙帝化身站在百丈外,对着这根竿子的方向,恭敬行礼。
“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她喃喃自语。
夜风拂过岩穴,她忽然察觉袖中有些异样。
低头一看,那枚古朴铜镜不知何时浮了出来,镜面朝外,正映着小院方向。
这枚古朴铜镜乃是上古遗物,能映照世间万物本质,女帝偶然所得,一首作为推演辅助神器。
此刻它竟主动映照李凡。
镜中,李凡刚洗完衣服,正把鱼竿从墙上取下,随手插进土里,准备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