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个动作。
可铜镜的镜面,却泛起一圈圈黑色涟漪,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了。
她瞳孔一缩。
这不是她的法术。
也不是外界干扰。
是镜子……在主动映照李凡。
更诡异的是,那涟漪的纹路,竟和她昨夜推演时识海中浮现的混沌图景,一模一样。
她心头一震,下意识想收镜。
可就在这时,镜面猛地一颤。
李凡插进土里的那根“朽木”,在镜中竟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银光。
她呼吸一滞。
那不是普通的木头。
那是……鱼竿的备用竿身?
可它为什么会在镜中显形?
而真正的鱼竿,反倒在镜中模糊不清?
她还没想明白,镜面涟漪骤然加剧,像是承受不住某种压力。
“咔。”
一声轻响。
镜面,裂了。
一道细纹从中心蔓延而出,不偏不倚,正对着李凡插竿的位置。
女帝握着碎镜,指尖发凉。
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但她知道,这镜子,从今往后,再也照不出李凡的影子了。
她缓缓抬头,望向小院。
李凡己经进屋,油灯亮起,窗纸上晃着他晃脑袋的影子,像是在挠头。
她忽然想起他昨夜那句话。
“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语气平淡,毫无波澜,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可现在回想起来,那句话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怀疑淡了几分,多了点说不清的东西。
不是敬畏,也不是恐惧。
更像是一种……恍然。
若这一切都是假的,那这世上,未免太疯。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世上,又未免太荒唐。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靠在岩壁上,望着那盏油灯,久久未动。
屋内,李凡打了个哈欠,伸手把床边的破竿子往里推了推,嘟囔了一句:“明儿还得钓鱼。”
他翻了个身,脸朝墙,鼾声渐起。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鱼竿上,爪子踩着鱼线,蹦了两下。
鱼钩轻轻一晃。
指向岩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