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压住体内翻涌的灵气,指节收紧,杯壁“咔”地裂开一道细纹。
他喉咙滚动,硬是把那声惊叫咽了回去,挤出一句:“多谢前辈……恩同再造。”
李凡一听“前辈”俩字,头皮就炸。
“打住!”他一挥手,“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前辈!
我连炼气二层都没稳住!
我要是高人,至于天天吃剩饭?”
修士低着头,嘴角抽了抽,心说:越是这种话,越显得深不可测。
李凡见他杯都拿不稳了还嘴硬,心里更犯嘀咕。
这人进来时快散架,喝口水反倒站首了,连手都不抖了。
他盯着那杯底的菜叶,忽然意识到什么——该不会是咱这井水有问题吧?
可这井他喝了三年,连个拉肚子都没出过。
“行了行了,”他摆摆手,“路在东边,顺着走三里到镇口,别再转回来。”
修士没动。
他站在院中央,目光缓缓扫过院子:角落那口破池塘,水面平静无波;墙边躺着根枯枝似的东西,看着像谁扔的柴火;狗窝里那只黄狗正翻个身,尾巴甩了。
每一样都平平无奇。
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敢信。
能随手治好化神修士的伤,还能让踏入院中之人如陷泥沼——这地方,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他缓缓后退两步,深深一拜:“晚辈感激不尽,今日之恩,铭记于心。”
说完,转身往外走。
脚步很慢,一步一停,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首到走出院门五丈远,他才敢深吸一口气,体内灵气运转一周天,确认伤势己完全愈合。
他低头看着掌心,心中惊疑不定。
一杯普通井水竟有如此奇效,这院子背后的主人,绝不简单!
他袖中符纸悄然燃起,化作一缕青烟,随风散去。
而池塘边,萧老始终未动。
首到那修士彻底消失在村道尽头,他才缓缓转过身,目光扫向林子深处。
他没追,也没拦。
但袖中一道符纸无声燃尽,灰烬随风卷起,瞬间没了踪影。
片刻后,屋内传来李凡嘟囔声:“又来了……这都第几个了?
再这样我得在门口挂个‘谢绝来访’的牌子。”
萧老站在院外,离门三步,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有客来访,水愈其伤,事出非常。”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
云层低垂,风向偏北。
他知道,这平静撑不了多久了。
李凡在屋里翻了个身,枕头下的冷饼硌得慌,他伸手一摸,发现饼少了一角。
“谁偷我饼?”他猛地坐起。
大黄狗在院外打了个饱嗝,尾巴翘了翘,又趴下睡了。
李凡透过窗户看到,想起刚刚给修士倒水时门没关严实,估计是大黄狗趁机溜进来偷吃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