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胸口猛地一闷,仿佛被什么巨物盯上,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他强行收术,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再不敢用神通,只凭肉眼观察。
那条黄狗,趴着啃骨头,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可每当风吹过,它的影子就比实际身子长出一截,边缘还微微扭曲。
那口池塘,水面平静得不像话。没有虫鸣,没有涟漪,连倒影都清晰得过分,像一面不该存在的镜子。
最诡异的是那只龟。
它明明闭着眼,可影使总觉得,那龟壳上的纹路,像是在缓慢转动,仿佛刻着某种活的东西。
他屏住呼吸,悄悄前移十步。
刚踏出,脚下落叶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灵力运转慢了半拍,连神识都像被什么东西裹住,沉甸甸的。
“禁法?不……这不是禁法。”
他心头一紧。
禁法是外力压制,而这里,更像是……规则变了。
就像鱼进了无水之域,飞鸟坠入无形泥沼。
他再不敢靠近,缓缓后退十里,首到确认自己灵力恢复如常,才敢传讯。
“回禀魔帝,落霞山百里内,道则异化,灵识受压。小院看似寻常,实则处处违和。那狗、那龟、那凡人……皆静,却似有万钧之势压于无形。心使未敢入,唯见其浇菜、拔草、喂狗……然此等日常,反更……不可测。”
千里之外,魔域高台。
魔帝听完,久久不语。
他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眸中魔火己转为幽蓝。
“昊天能去,我亦可往。”
他低语。
“但非本尊。若真有不可测之物镇守,贸然现身,怕是连魂都回不来。”
他站起身,负手望向深渊。
“准备化身。不必带兵,不必带器。只带一礼——以‘道友’之礼,登门。”
李凡不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今天风不大,菜长得不错。
他拎起水瓢,又浇了一圈,顺手把瓢挂回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