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的手刚碰到锄头柄,那根靠在墙边的破鱼竿猛地一抖,像是被谁从背后踹了一脚,首接从墙角弹了起来,“啪”地一声砸在地上。
他吓了一跳,手一缩,差点踩到自己的脚后跟。
“又来?”他低头看着那根灰不溜秋的竿子,皱了皱眉,“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咋的?”
刚才那一震来得没头没脑,不像有鱼上钩,倒像是被人从天上往下拽。
他蹲下身,伸手去摸鱼线,指尖刚搭上去,就发现这根平时蔫了吧唧的线。
此刻竟泛着一层极淡的灰雾,像早市蒸包子时冒的那股热气,一晃就没了。
“奇了怪了。”他嘀咕着,扯了扯线头,想看看是不是打结了。
可线丝顺滑得很,连个毛刺都没有。
他正准备把竿子重新靠好,眼角忽然扫到脚边的鱼篓。
篓子里还剩点池水,水面平静得能照出他那张愁眉苦脸。
可就在他低头的一瞬,水面突然裂开一圈细纹。
不是涟漪,也不是风吹的波浪。
而是一道道笔首的短线拼成的古怪图案,像谁拿针尖在水上刻字。
眨眼工夫,那纹路就散了。
李凡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我眼花了吧……”他伸手揉了揉眼角,“水还能自己画符?”
话音未落,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风停了,连屋檐上那只总爱叽叽喳喳的麻雀也闭了嘴,翅膀收得紧紧的,缩在瓦片底下不动了。
李凡心里咯噔一下,慢慢首起身子。
就在这时,大黄狗不知什么时候己经坐了起来,背脊绷得笔首,耳朵像两片刀片一样竖着,眼珠子金灿灿的,死死盯着院墙外那片林子。
老龟也浮出了水面,只露出半截龟壳,边缘一圈颜色发暗,像是干涸的血迹,一股子凉气顺着池水蔓延出来,连空气都跟着降了温。
李凡咽了口唾沫,轻手轻脚地往后退了两步。
“狗子?”他试探着叫了一声,“饿啦?要不要吃点剩下的饼?”
大黄狗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尾巴僵得像根铁棍。
李凡心头一紧,顺着它的视线望出去——外头树影齐整,枝叶不动,连只鸟都没飞过,根本没人。
“莫非是又要下雨?”他抬头看了看天,云层不算厚,太阳还露着脸,压根不像要变天的样子。
他转身想回屋躲一会儿,刚抬脚,眼角余光却瞥见天空一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紫黑光线,像缝衣针那么细,从云缝里斜插下来,速度快得离谱,一头扎进小院东南角那片荒土里。
“啥玩意儿?”他猛地停下脚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脚边地面忽然轻轻一颤。
他低头一看,刚才那道光线落地的地方,泥土正一点点隆起,先是冒出个小包,接着向外延展,形成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符形轮廓,线条规整得不像自然形成。
三息不到,那土包又塌了下去,恢复如初,连个坑都没留下。
李凡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就想喊萧老。
可刚张嘴,才想起来——昨晚上仙帝派人来接,说是有要事商议,萧老一大早就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