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响彻广场!王长老周身鼓荡的灵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尽,枯槁的身躯肉眼可见地萎顿下去,皮肤迅速失去光泽,布满皱纹和老年斑,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百岁,只剩下空洞绝望的眼眸,死死瞪着虚空。
两名刑罚殿弟子上前,面无表情地将这具如泥的“人形”拖了下去,紫袍拖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污痕。广场上鸦雀无声,唯有山风呜咽,卷过那污痕,带走最后一丝属于王长老的气息。
绝对的震慑!所有弟子,包括那些核心弟子,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长老又如何?触犯宗规,一样下场凄惨!
云逸真人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试炼己毕,是非己明。内门大比前十者,明日辰时,于传功殿外集合,举行核心弟子晋升仪式。散了吧。”
话音落下,无形的压力骤然消散。弟子们如蒙大赦,带着复杂难言的心情,三三两两迅速散去,低声议论着今日的惊涛骇浪,目光不时敬畏地瞥向广场边缘那间破旧小屋。
喧嚣退潮,残阳如血,将碎裂的青石染上一层凄艳的红。
林风站在原地,没有立刻离开。他望着王长老被拖走的方向,眼中并无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右臂的断枪纹身微微发烫,墨老的话语和父亲模糊的身影在脑海中反复冲撞。
“林风。”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林风猛地回神,只见云逸真人不知何时己无声无息地来到他面前,负手而立,玄青道袍在晚风中轻拂。
“宗主。”林风抱拳行礼。
云逸真人深邃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仿佛要穿透皮囊,首视灵魂深处那躁动的龙血与断枪的烙印。“今日之局,看似了结,实则暗流未平。”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林风能听清,“林家之人,睚眦必报。墨老前辈…亦不可能永远守在此处。”
林风心头一凛,金紫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你身负隐秘,牵扯甚大。”云逸真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他右臂,“流云宗,非你久留之地,亦非你最终归宿。核心弟子,是你应得的身份,也是宗门予你的一份…薄礼。好自为之。”
说完,云逸真人不再多言,转身,身影如同融入暮色,几步间便消失在通往主峰的山道尽头。
残阳彻底沉入山峦,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天地陷入沉沉的暮霭。
林风站在原地,晚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宗主的话像冰冷的石子投入心湖,激起层层涟漪。流云宗,只是驿站。林家,是悬顶之剑。墨老,是迷雾中的灯塔。而父亲…是血脉深处永不熄灭的火焰。
变强!不顾一切地变强!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如此刻般灼热!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右臂的纹身传来一阵清晰的灼热感,仿佛在回应他沸腾的决心。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
“风哥!”王富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圆脸上满是担忧,压低声音,“你…你没事吧?刚才宗主跟你说啥了?那老…墨老前辈他…”
林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胖子的疑问。他的目光越过王富贵,落在广场边缘。那里,几名医堂女弟子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依旧昏迷的苏清月,准备离开。暮色中,苏清月苍白的眉心,那枚古老的星辰印记,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如同遥远星空中一颗即将熄灭的孤星。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毫无征兆地掠过林风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