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晨雾裹着龙涎香的味道,熏得人太阳穴首跳。林风蹲在万宝阁三层的飞檐上,指节叩着青瓦——昨夜喜轿里那双兽化的竖瞳还在脑子里晃,腰后烟杆头的灼热却突然被楼下炸开的铜锣声打断。
"龙血草!三百年份!"
拍卖师扯着嗓子嚎得跟杀猪似的,手里金锤"咣"地砸在玉台上,"起拍价五百灵石!"
台下一片哗然。林风眯眼瞅那水晶罩里的赤红药草——草叶脉络里淌着的哪是汁液,分明是裹着金丝的龙血!暖玉在胸口突突跳,血沁红光针扎般刺向草根处:三缕冰蓝秽气缠成个小巧的"林"字咒印,跟圣子腰间玉佩的纹路分毫不差。
"龟孙。。。"他后槽牙咬得咯嘣响。这哪是强化肉身的宝贝,分明是钓他上钩的毒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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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五!"
锦袍少年从包厢探出半个身子,金线掐丝的腰带勒得肚腩三层褶。林风认得这草包——初赛被他吊打的王府世子,这会儿正拿淬毒的眼神剜他。
"六百。"林风染血的靴底碾过廊柱,冰蓝污血"滋啦"蚀穿了描金漆。
世子喉结滚了滚,突然扯开前襟露出心口蜘蛛咒印:"七百!外加三颗聚元丹!"印痕己经黑得发紫,跟苏清月脖颈冰纹的恶化速度同步。
拍卖师小眼放光:"可有人加价?"
"八百。"
鎏金包厢里飘出个懒洋洋的嗓音。雪貂裘少年——雷昊歪在软榻上,指尖转着颗鸽蛋大的雷晶,"再加株腐骨草。"
场子"嗡"地炸了。腐骨草是解毒丹主料,这会儿竟成了抬价的添头!林风指尖掠过暖玉,血沁红光在识海里扒拉出段记忆——雷侯府地牢那老头说过,圣子联姻大典的聘礼单上。。。正缺这味药!
"一千。"他嘶声加码,腰间黑陶罐"哐当"墩在栏杆上。罐里琥珀毒浆映着龙血草,竟泛起诡异的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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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枚。"
世子突然咧嘴笑了,弹指甩出枚锈迹斑斑的铜钱。钱币"当啷"滚到拍卖师脚前,露出背面冰蓝云纹——丹师总会的标记!
"破铁片也敢。。。"雷昊的嗤笑卡在喉咙里。铜钱突然"咔嚓"裂开,露出里头蜷缩的黑纹尸蛛!蜘蛛八腿上的金纹活物般蠕动,竟跟龙血草根的咒印遥相呼应。
暖玉猛地剧震!林风识海里的女婴虚影突然抽搐,灰败的唇色又黑了一分。
"一千五。"他染血的手按向剜印。冰蓝秽气顺指缝渗出,在栏杆上蚀出个歪扭的"月"字——苏清月留的记号。
世子脸色"唰"地白了。这价码够买他全府上下三年的开销!
"两。。。两千!"他哆嗦着摸出块赤红玉牌,"镇北侯府。。。担保。。。"
"三千。"
林风突然抓起黑陶罐。罐中毒浆"哗啦"泼向水晶罩,赤练蛇王金瞳怒张,一口叼住龙血草根部的咒印!
**咔嚓!**
冰蓝咒印碎成渣。龙血草瞬间枯萎,草叶金丝被蛇王"咕咚"吞进肚,鳞片泛起妖异的赤芒。
"流拍!"拍卖师尖叫着去抢锤子。
雷昊的雷晶"啪"地捏爆,电光首劈林风面门:"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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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的青砖叫雷火劈得焦黑。林风单衣早碎成布条,腰后烟杆头却烫得惊人——蛇王吞下的龙血草金丝在它鳞片下乱窜,引得丹田里玉屑毒蛇疯狂扭动。
"胖爷就说要坏菜!"王富贵从臭水沟钻出来,肥手攥着把苔藓糊在雷火灼伤处,"那草是林家特制的蛊引,专钓你这种。。。"
"我知道。"林风扯下块衣料裹住蛇王。鳞片缝里渗出的不再是毒液,是带着龙血气息的金丝,混着冰蓝秽气"滋滋"作响。
豁牙乞丐的破碗"当啷"滚到脚边,碗底血符新刻未干:"圣子加急聘礼——黑风峡尸苔换龙血草!"
暖玉红光突然刺向城北。林风想起苏清月埋在香炉灰里的赤玉——那丫头早知道龙血草是陷阱!
"龟孙。。。"他忽然笑了,染血的指尖蘸着雷火灰烬,在巷墙划了个歪扭的"林"字:"告诉世子。。。明日午时,我用真龙血换他家圣子的脑袋。"
王富贵肥肉一颤:"您这是要。。。"
"钓鱼。"林风踹翻破碗。碗底滚出颗锈钉,钉头上黏着星点金芒——正是龙血草被蛇王消化后的残渣。
远处钟楼传来三声闷响。鎏金喜轿的影子在暮色里一闪而过,轿帘缝隙漏出的冰蓝幽光,比昨夜又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