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的冰蓝锁链"咔啦"作响,苏清月悬在半空的脚尖轻晃,喜服下摆的血渍早凝成硬壳。林风蹲在狗洞阴影里,喉头滚了滚——那口灌进她嘴里的龙血太熟悉了,腥甜里裹着黑风峡的秽气,跟他剜印深处翻腾的冰蓝毒瘴同源同脉。
"龟孙。。。"他后咬得发酸。暖玉在胸口突突跳,血沁红光针扎般刺向识海——北境祭台女婴的虚影己经黑得像块焦炭,而苏清月脖颈冰纹的幽光正以同样速度黯淡下去。
阿七腕间的赤练蛇王突然"嘶昂"怒啸,金瞳锁死喜堂梁柱。三条冰蓝锁链的源头竟藏在雕花阴影里,链身爬满黑纹尸蛛,正疯狂啃噬苏清月的血气。
"同命蛊成熟前。。。"圣子雪袍下的手抚过苏清月灰败的脸,"得先把你喂饱。"指尖一挑,又有三滴金红龙血坠入她唇缝。
**嗡——**
苏清月猛地仰头!竖瞳缩成针尖大的一点,脖颈冰纹"噼啪"炸开蛛网状裂痕。喜堂烛火齐齐暗了一瞬,再亮时,她指尖己经长出寸许长的冰爪!
"好!"圣子抚掌大笑,"冰魄灵体开始龙化了!"
林风腰后烟杆头烫得皮肉滋滋响。他盯着苏清月冰爪上熟悉的金纹——那分明是赤练蛇王鳞片的纹路,混着黑风峡毒瘴的冰蓝。龟孙。。。他们用他的血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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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天字房的菱花窗叫夜露打湿了。王富贵肥手捏着块传讯玉符,符面血字被汗水晕开:"林师兄。。。苏师姐昨儿踹了温家药铺的门,抢走半截蚀心藤。。。"
豁牙乞丐的破碗"当啷"砸在窗台,碗底苔藓血符新刻未干:"玄月宗聘礼单上有味药——黑风峡的百年尸苔!"
林风指尖掠过血符。暖玉突然一烫,血沁红光在符面扒拉出星点金芒——是苏清月留的!那丫头抢蚀心藤时,指甲在柜面抠出了个歪扭的"月"字,边缘沾着赤玉碎屑。
"她来找过我。。。"林风染血的靴底碾过窗台青砖。冰蓝污血渗进砖缝,"滋啦"蚀出个拳头大的坑。
王富贵肥肉一颤,小眼精光乱闪:"苏师姐被带走前,往城北贫民窟扔过东西。。。"他袖口抖出块脏兮兮的留影石,"胖爷花五十灵石从乞丐堆里扒出来的!"
石头"咔嚓"裂开条缝。影像里苏清月幂篱早碎了,月白裙角叫血染得看不出本色。她踉跄扑进破庙供桌下,枯手哆嗦着往香炉灰里埋了块赤玉——正是当年分别时林风给的那块!
暖玉猛地剧震!血沁红光炸开似的刺向城北——赤玉碎屑的感应还在,混着丝极淡的冰魄气息。
"走。"林风踹开窗棂。
王富贵一把拽住他衣角:"玄月宗在贫民窟布了三十六个暗桩!圣子那王八蛋就等着。。。"
"等这个。"林风反手拍开他肥爪,掌心赤金毒焰"腾"地窜起。焰心墨绿幽光活物般转了转,映得王富贵油脸发绿:"您这毒。。。能烧穿元婴期的护体罡气?"
"烧不穿。"林风咧嘴,冰蓝污血顺嘴角往下滴,"但能吓尿他们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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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的烂泥路硌得脚底板生疼。阿七抱着黑陶罐深一脚浅一脚跟着,蛇王金瞳在暗处亮得像两盏小灯。拐过三条臭水沟,豁牙乞丐的破碗突然从墙头滚下来,"哐当"砸在林风脚前。
碗底朝上,苔藓血符歪歪扭扭拼出个"危"字。
破庙的烂门板早叫白蚁蛀空了。林风靴尖刚碰上门槛,暖玉突然"突突"狂跳——供桌下的香炉灰里,赤玉碎屑的感应消失了!
"调虎离山?!"阿七嗓子劈了岔。
蛇王"嗖"地窜向供桌,尾尖刚扫开香炉灰,庙顶"轰隆"塌了半边!三道雪袍身影倒吊着扑下来,袖口冰蓝锁链毒蛇般缠向林风咽喉——
**铛!**
赤金毒焰撞上锁链,墨绿幽光"滋滋"蚀穿链身。林风趁机一脚踹翻供桌,香炉灰里"啪嗒"掉出半块赤玉,玉面刻着的"月"字早被秽气蚀得模糊。
"留影石是饵。。。"雪袍人冷笑,"圣子料定你会来。"
锁链突然暴长三丈,链头黑纹尸蛛张口就咬!林风反手抓起赤玉按向剜印,冰蓝秽气混着玉屑幽光"轰"地炸开——
**嘶啦!**
蛛牙啃在新生龙鳞虚影上,火星子溅了满墙。雪袍人还没回过神,阿七的黑陶罐己经扣在他天灵盖上!罐里琥珀毒浆泼了满脸,"滋啦"腾起腥臭绿烟。
"苏清月在哪?"林风染血的手掐住另一个雪袍人脖子。
"喜。。。喜轿。。。"那人喉骨"咯咯"作响,"子时。。。过。。。坠星山。。。"
暖玉红光骤然大盛!血沁热流针扎般刺向城西——那里有顶十六人抬的鎏金喜轿正穿过牌坊,轿帘缝隙漏出点冰蓝幽光,跟苏清月脖颈冰纹同频闪烁!
林风碾碎赤玉。腐骨玉髓的碎屑在丹田里疯狂旋转,龙鳞虚影边缘的墨绿毒芒凝成实质。
喜轿里的"新娘"。。。真是她吗?